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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翠知道,就意味著張府的人肯定知道。那麼,張賜或許會伸出援手吧。

這是陳秋娘想到的能救她的人。嗯,居然是張賜。她內心裡還是不由得一聲嘆息。

“你放心,我會的。”陳文正一愣,隨即就回答了她。

她垂了眸,對眼前的幾個人說:“走吧。”

那幾人不再說話,只有那大嗓門的絡腮鬍子警告陳文正說:“你要敢耍什麼花招。仔細你老孃的性命。”

陳文正沒答話,只是站在原地。陳秋娘沒再回頭看一眼,雖然盼清急切而擔心地喊她的名字。

“上去吧。”那儒者少年指了指隱蔽在路邊樹叢裡的馬車。

陳秋娘沒說話,只是攀著馬車欄杆爬了上去。馬車挺豪華的,裡面還有軟墊,看來這些劫匪的日子過得挺滋潤的。

那儒者亦爬進車裡來,在陳秋娘對面坐下。陳文正則在外面朗聲問:“我湊夠錢,怎麼找你們?”

“你湊夠了錢,我們自會找你。”絡腮鬍子回答,然後吩咐人駕車,其餘人則翻身上馬。

陳秋娘只瞧了對面的儒者一眼,因天色昏暗,看不清他的面龐,她便垂眸靠在車中吐納呼吸。耳畔是車軲轆滾滾的聲音和噠噠的馬蹄聲。

“你可以先睡一覺,反正一時半會兒不會下車。”對面的人開口。依舊是緩慢的輕聲。

陳秋娘依舊端坐,輕聲地說:“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真辛苦你們了。”

“呵。你果然聰明。”少年輕蔑一笑,那句話不知是讚美還是諷刺了。

陳秋娘亦不答話,只是沉默著地聽著周遭的聲息,期望有人會來營救她。

起初,她在想江帆會不會突然出現,畢竟江帆說她是他的任務。再者,若是江帆跑路了,張賜會吩咐別人盯著她麼?她一直在想張賜對她怕是抱著好奇的心態吧。

可是,車行了很久很久,外面只有馬蹄聲、車軲轆聲。以及山中夜鳥詭異的鳴叫聲,抑或者空山裡傳來的飄渺的狼嚎,再沒有其他。

也許這一次只能靠自己,靠運氣了。

與陳秋娘平靜的呼吸相比,她內心簡直波瀾起伏。

“你倒沉得住氣。”那儒生在良久的沉默後。終於說話。

陳秋娘沒回應,依舊端坐著。這儒生也不生氣,徑直點燃了馬車桌上的燈盞,吩咐趕馬車的慢一些,外面天黑路滑。

馬車慢了下來,陳秋娘抬眸瞧了瞧眼前的少年。少年唇角略略上揚,說:“雖著男裝。但仔細看來倒是個清秀的女娃。不怕麼?”

“怕,有用嗎?你會放了我嗎?”陳秋娘瞧著他笑。

“如果你表現得害怕一點。我可能會覺得無趣,或許不會想辦法折磨你。我可不喜歡看到不馴服的肉票哦。”少年拉了頭上綸巾,烏髮披拂在身。整個人斜躺在陳秋娘對面,玩味地看著她。

陳秋娘亦瞧著他,抿了唇。似笑非笑,她緩緩地說:“我又不是肉票。人陳公子與我非親非故,為何要救我?他老孃才是肉票。”

少年哼了一聲,說:“你咋不是肉票了?沒你,他開不成飯店。亦想不出更多的辦法。咦,這麼說來,你這個小丫頭倒是挺厲害的,還能為陳文正出謀劃策?”

少年說到此處,眉頭不由得蹙起來,爾後他坐正了身子,很仔細地打量陳秋娘。

“那人肯定跟你說,不抓了我,我就能幫陳公子借到銀子。陳公子就可以不用將客棧賣了,陳公子不把客棧賣了,你們的僱主就不會把尾款付了。對吧。”陳秋娘緩緩地說。她已經將整件事理了個大概。

少年眉頭一蹙,露出了一抹驚異,略吸一口氣,呵呵一笑,說:“看來那人說的不錯。你果真是很聰明。不過,我最喜歡折磨聰明人了。”

少年的聲音越發陰騭詭異。陳秋娘只覺得一顆心都懸起來了,因為眼前這個少年一直充滿了一種詭異的氣息,越看越像是個變態。

陳秋娘不再說話,只是良久才長長地嘆息一聲。少年有些不耐煩地問:“嘆息什麼,晦氣得很。”

“沒什麼,只是想到我的悲苦身世罷了。”她靠著馬車,神情語氣都是悲慼。內心卻波平如鏡,她必須要想盡辦法讓眼前的人不對她下毒手。

而此刻最有效的方法,她分析來去,就只能是打悲情牌了,說說她的苦逼身世了。她向來深諳人心:若你比另一個人過得更苦逼、更悲劇,那麼,那個人潛意識裡就不會恨你、嫉妒你,從而生出想要整你的心。因為他會在你面前瞬間找到優越感,瞬間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