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預算出翻修所需銀錢後,陳秋娘又按照市場價格,算出了第一天開張所需的材料錢,工錢等。算來算去,陳文正的十兩銀子是如何也不夠,不僅不夠,還差了大頭。
“還能找到什麼人,借一借麼?”陳秋娘低聲問。
陳文正嘆息一聲,說:“我爹的幾個熟識。那個劉掌櫃就不要說了,你也見過那氣焰的,斷然不能向他借錢;至於大北街米鋪的楊老闆則回話說沒盈利幾個,前年又翻修鋪子、老宅,沒幾個錢了;五里鎮的李老爺說前幾年遭兵痞,家裡毀損得差不多,去年他老孃重病,看病把銀子都花光了。。。。。”
“也就是說,這些人都是跟你爹熟識,有些交情,但都不借的?”陳秋娘詢問。
“是啊。我還說等開張後就還給他們。也說是自己週轉不開,或者沒錢。”陳文正無奈地說,隨即又感嘆了一番人世涼薄。
“那就把他們都從我們合作名單中永久劃去。”陳秋娘大筆一揮。
陳文正有些猶豫,陳秋娘則一句話:“你與他們說了你東山再起,有新的賺錢思路與方法,作為你爹的舊識,就算不全力支援,借幾兩銀子都沒不肯,這種人是不能作為合夥人的。相反,我們要從附近的富戶、商戶裡尋找可能的合作者,不是熟人沒關係,一來二去就成了熟人。”
陳文正點點頭,說也是同意這看法。隨即兩人又商討拍板了招工方案、宣傳方案。這一談就到了飯點,陳秋娘去廚房做飯,見有陳老夫人發酵的麵粉。她就著麵粉,鼓搗了一會兒,做了拉麵,又炒了細碎泡菜沫子炒了做臊子。
陳文正母子連同盼清都驚訝得很。說從沒見過能將面拉得這麼細緻,均勻的,吃起來也韌勁十足,並且泡菜臊子也炒得很爽口。
“秋娘這手藝,很多大廚師都比不上呢。我在這雲來客棧這麼多年,就沒請到過一個如同秋娘這樣的廚師。”陳夫人嘖嘖地讚歎。
陳秋娘嘿嘿地笑,說:“所以說,要對我們的飯店事業有信心。”
“自然是有的。再說,從沒見過我兒能對家族事業這樣上心,這也多虧了秋娘。”陳夫人一邊說。一邊從懷裡掏出了一對玉鐲子,說,“這鐲子還能值些錢,盼清一會兒拿去當了,好歹也把我們這門面扯開。”
陳文正一看大驚失色。堅決反對,說:“這是爹送給你的,切不可。”
“你爹肯定是同意我的做法的。家業不可廢。再說,賺了錢,就去贖回來就是。我對秋娘有信心。”陳夫人慈眉善目,說著就看向陳秋娘。
陳秋娘頓時覺得肩頭一重,陳文正一家居然就這樣信任她這樣一個小姑娘了。若是做不成功。真是辜負這份兒信任了。
“不可。錢的事,我會想辦法。”陳文正嚴詞拒絕,態度十分強硬。
陳秋娘亦不摻和,她想的是李桃花那邊退婚的事,若是成功,她亦可以將分來的銀子投三分之二到這飯店裡來。
“是啊。夫人,咱們還沒困難到那種程度。你要相信我們能解決。若是真的不能了,我們一定向你開口,你看行麼?”陳秋娘也開口。她實在不願意一個守寡的婦人將自己心愛丈夫留給自己的唯一物品拿去擋了。這世間,最難得的就是這樣的情誼。她願意竭盡全力去守護。
陳夫人還有些猶疑,陳文正立刻就附和陳秋娘的話,並且還對陳夫人說了他們大致的方案。比如入股分紅方案,預售股權方案,營銷方案,以及與匠人合作的方案等等。
陳夫人聽得驚訝無比,不住點頭,說:“我是不懂這些。但聽起來若是能實施成功,真是極好。”
“兒子以前一直渾渾噩噩,直到遇見秋娘,三言兩語點醒了我。”陳文正一臉感激地看著陳秋娘。
“陳公子抬舉秋娘了。”陳秋娘訕訕地笑,心裡覺得有愧,她一直想的是自己的事業,何曾想過拯救誰。
“不要叫陳公子,若是不嫌棄,就叫他大哥,叫我嬸嬸好了。”陳夫人親暱地握住陳秋娘的手。
陳秋娘也不推辭,甜甜地叫了一聲“嬸嬸”,陳夫人笑逐顏開說終於彌補了沒有女兒的遺憾,然後拉了她去看房間。
穿過雲來客棧後院就是陳家的住宅,四合院的宅子,佔地不算大。院門也是三道門的老式門房,進去後,依舊是照壁。繞過照壁,正對著陳家堂屋。堂屋裡供奉的是天地君親牌位,以及祖先牌位。堂屋左邊的屋子是個小廳,平日裡來客人就在這地方會見,左邊轉角房屋是堆放柴禾等雜物的房間。堂屋右邊是飯廳,飯廳過去轉角的房子是廚房。而四合院的左邊是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