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秋娘也不理會。徑直去了賣鹽的地方,拿錢換了一小塊鹽。這個時空,鹽的提純不高,工藝落後。經營權都在國家手裡,市面上的是國家放出的一小部分,在供應了宮廷達官權貴之後給出的一小部分流通。這鹽自然價格不菲。一來二去,陳秋娘手中賣蛇所得的碎銀顆粒以及她上次揣在身上的那部分張賜給的碎末銀子就花得所剩無幾了。
錢啊,真是不經用。陳秋娘不由得嘆息一聲,看看天色不早,就往西鎮口去。身後魁梧的男子步伐拿捏得很好,就幫她抱著米,隔著一小段距離。
兩人這麼一前一後地走著,剛拐過街口。就看到李桃花提著裙子過來,遠遠地就瞧見陳秋娘就迎上來,笑嘻嘻地說:“你三姑剛到我家來跟我說了退婚的事,我正說找個時間去跟你說說,卻沒想到這麼巧。我這說去銘香坊拿點香粉。這才走幾步就看到你了。”
李桃花神色自若,滿臉帶笑,走過來就很親暱地拉住了陳秋娘,說,“賢侄女,我們這巧遇了,就上這茶樓坐坐。正好說一說這事。”
陳秋娘被她一拉,不由得一驚,隨即又是佩服。她與這李桃花初次見面的記憶並不愉快,甚至是針鋒相對,如今雖說是利益至上,合作關係。但這李桃花這自來熟的親暱似乎曾經的不愉快完全不曾發生過一樣。這份兒功力簡直是讓她佩服得緊。
“恭敬不如從命。秋娘聽花姑姑的。”陳秋娘笑著回答李桃花,隨後有對身後的那男子說,“大哥,我這邊還有些事,這米就給我吧。你且回去向江統領覆命吧。”
男子搖搖頭,說:“任務沒完成,豈能回去覆命。陳姑娘若有事就去辦,我在此候著就是。”
陳秋娘看這男子的模樣是不會離開的,索性就說:“那大哥亦與我一起上茶館坐坐,你若立在這裡,別人倒說我沒了禮數。”
“陳姑娘言重了,這沒有的事,我在這裡候著就是。”男子神情語氣十分固執。
陳秋娘便也不勉強,與李桃花入了茶館內,這茶樓是普通檔次,佔地不大,裝修簡單。而且賣的是老式的茶,是那種調配的煮茶,連茶末一起吃的。說起來這種茶樓更類似於現代的甜品店、小吃店什麼的,幾份兒點心,煮小鍋茶,慢悠悠地談話。
李桃花是店裡的熟客,一進去,店小二就熱情招呼,問:“喲,花姐,還是老地方麼?”
“這是自然了。”李桃花拉了陳秋娘往臨街的窗邊座位走去。
店小二在身後笑問,“還是按照老規矩上茶麼?”
“先不上茶,來兩碗水,這天熱起來了,怪渴的。”李桃花吩咐。
陳秋娘原本就對這吃茶沒啥興趣,再者跟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吃茶,她更沒興趣,所以便也不在意李桃花點了什麼。
那店小二應了李桃花,卻又抬眼看陳秋娘,說:“花姐,這姑娘不到年歲,你都不怕吃官司麼?”
“你少碎嘴,這是我賢侄女。”李桃花表現出無比的親暱。
陳秋娘亦對那店小二點頭以證明李桃花的話,店小二一臉的笑容,唇邊卻是譏笑。分明是在說:既然是賢侄女,怎麼可能點兩碗白水的。
陳秋娘懶得理這種勢利小人,便坐端了身子,切入正題問:“不知道花姑姑何時去幫我退婚?”
李桃花滿臉帶笑,說:“今晚就去。”,隨即,她又壓低聲音說,“這朱老太爺還沒下葬。陰陽先生說的要在家停屍十天,這才第七天,若是這朱家的事理不清楚,出殯那天肯定是不順當的。朱公子肯定巴不得拿到老太爺的信物呢。”
“那花姑姑覺得這事能有幾成把握?”陳秋娘亦放低了聲音。
“肯定是百分百的把握了。先前朱公子是沒料到有人半路殺出來。如今這形勢可大不一樣,你這手中握著的玉戒價值也與之前不一樣。花姑姑也不瞞你,肯定不止五十兩。”李桃花滿臉的笑。
陳秋娘亦是聰明人,聽她說到這裡,已然明白李桃花拉她來茶樓實際上是要談利益的再分配的。她卻假裝不懂,滿臉驚訝地問:“真的?能有多少?”
“一百兩也行,兩百兩也像。但我敢肯定絕對不止五十兩。到時候再憑我去說一說,三百兩也說不定。”李桃花頗為得意。
“三百兩。”陳秋娘面上十分驚訝,心中卻無比平靜,這種事她早料到了。
“不一定能爭取到。不過秋娘既然叫我表姐是三姑,叫我一聲花姑姑,這事我肯定全力以赴的。至於最後,我們的報酬。秋娘怎麼看?”李桃花三言兩語就轉到了利益分配上。
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