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莊在生又給王亞然倒了一杯酒，說：“啞然啊　，雖然我們平常同在一家公司，可是大家因為忙，聚在一起得機會卻少得可憐，難得今天有這個機會，這個酒你今天要多喝。”他聽王啞然說得情況跟自己想的基本一樣，想著那事八、九不離十能成，不過，畢竟這件事關係重大，他不得不小心謹慎，於是，端著酒杯跟王啞然說：“啞然，其實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你也用不著太費心思，抽空跟你以前那幾個同事碰個頭，見個面，飯餘茶後的聊聊，瞭解一下百合那邊的大致情況就可以了。”

他是擔心王啞然把事情做得過火了，這種事情絕不能大張旗鼓，弄不好惹起周雲仁得懷疑那就適得其反，如果百合那邊的資訊，王啞然還沒有收集到，不小心把自己急於想知道那邊情況的這份心思透露給周雲仁知道，讓他提前做了部署，那就是舍了夫人又折兵。

他要王啞然不露聲色地把這件事辦得穩妥，又想到王啞然的性子，絕不可能悄無聲息地為自己解決好，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能讓王啞然知道自己急於要知道百合研發新品的心思，他自會為自己賣力去收集資料，自己也懂得怎樣從資料裡面取其精華。

剛剛見他不假思索就滿口答應，知道他沒有放在心計在這上面，也絕不會揣得透自己這份心思。

王啞然自然是揣不透他的這份心思了　，他見莊在生一個勁地勸自己喝酒，以為是自己剛剛爽口答應為他攬下了這個活心上高興，自己更是覺得興奮，拿起酒杯就開始開懷暢飲。

莊在生眼角憋了一下王啞然，心裡暗暗地說，也許自己像他這樣會更開心。

周雲仁這幾天為資金緊缺得事情用了不少心思，見了幾次銀行行長，都推脫說，現在國家實行銀根緊縮政策，不能為自己發放貸款，想想自己以前還是春城飲料業的龍頭老大時，那幾個人哪一個不是主動上門找上自己來的，現在輪到自己低聲下氣去求他們的時候，他們反而一副不搭理的模樣。

很早以前，自己還是一個小小業務員的時候，早就看慣了世態炎涼，自己只是受不住那個氣，現在自己又不是缺少成功的因素，只是少了一個條件而已。自己絕對相信只要自己現在手頭上有充裕的資金，新品一上市，百合肯定能紅火起來，恢復昔日的風采。

可是　，當自己把計劃書遞到這幾個行長面前，他們都說這是一張無期限的空頭支票，自己要到哪裡去籌措這筆款項。

今天是禮拜五，距離上次叫郭經理清理庫存已經快過了一個禮拜，今天早會結束之後，就叫郭經理到自己的辦公室來，雖然他心裡比誰都清楚，庫存那筆貨款比起研發所需要的龐大經費可謂杯水車薪。可是，事情到了這個節骨眼上，自己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郭經理說：“款項已經收上來百分之八十。”

“才百分之八十。”以往若是能在貨物發出去一個禮拜就收到貨款的百分之八十的，那已經要謝天謝地了，就是郭經理自己也明白，要不是有那些促銷的飲料和降價清倉，自己也不可能完成現在這個指標。

可是，現在猶如熱鍋上的螞蟻的周雲仁對這個百分之八十顯然不滿意，他希望儘量能在有牛的地方擠出奶來。

“你再去催催嘛，現在是非常時期，大家都要努力工作啊，這個世上很早就　沒有鐵飯碗了。”

周雲仁最後這句話很明顯給郭經理帶來了巨大的生存壓力，他已經不再簡單地為自己這份工作而擔憂，而是開始為這家公司能否繼續生存而煩惱了。

五十

如果按照周雲仁剛剛的話來理解，那公司很明顯已經搖搖欲墜了，郭經理自問自己不是偉大可以為了共產主義而獻身的人，到了這個時候不禁問自己是不是有這個必要繼續為這家公司辛苦賣命了。

周雲仁也知道剛剛那句話自己是說重了，事後郭經理雖然答應一定會努力把剩餘的款項追回來，可是他清楚地看見郭經理臨出自己辦公室時候的那一臉喪氣，明白地告訴自己，他那樣做是不是值得。

而這種現象在接下來的幾天裡，自己也在其它公司的員工身上感受出來，大家雖然按照慣例一樣地上班下班，可是已經沒有以前工作的熱忱，只有一個人除外，那就是楊麗青，她做事依然認真仔細，態度依然積極熱觀，自己有時候甚至都被她感動。

其實楊麗青並不是不清楚公司的狀況，看到每況日下得公司，她也知道現在處境艱難，之所以還能保持如此活躍，是因為她崇拜著周雲仁。

她進公司之前就知道周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