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曉山恍恍惚惚地睜開眼,茫然搖了搖頭,說道:“我亦不知,他只是託我,若有朝一日他的女兒名顯於世,無論做的什麼,皆盡力阻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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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語一出,屋中霎時一靜,三人相視無語,眼中皆是震驚。還是楊守一最先定下神,沉聲道:“是葉公託你對付他女兒?”
樓曉山卻又搖了搖頭,喃喃道:“不是姓葉的,不是姓葉的……”語聲漸漸低微,終於精力不支,昏昏睡去。
費梓桐喚了幾聲不見回應,皺眉道:“楊宗主可能讓他醒來?”
楊守一稍一遲疑,收回手搖頭道:“老朽要強喚他起來不難,只是他太過虛弱,難免傷身,左右睡上一陣自也會醒,也不必急於一時。”
費梓桐低嘆一聲,抱著雙臂來回踱步。方定楚怔了片刻,忽道:“他說不是葉公,那豈不是駱沉書?”
費梓桐停下腳步,一聲不出地望向楊守一。楊守一見他眼中頗有質疑之意,忙擺手道:“老朽要令他說假話,也需以言語引導才行,方才老朽說過幾句話,費將軍皆聽見了,可沒半句提及葉公夫婦。”
費梓桐也知人我法制人終究亦非隨心所欲,只能因勢利導,難以無中生有,可若說是真話,又愈發不可解,便問:“楊宗主覺得他在此情形下是否還可能說謊?”
楊守一搖頭道:“他縱頂得住人我法,也躲不過入微法,若是說謊,老朽當能察覺。”
費梓桐默然不語,側頭向外望了望。楊守一見他望的是王宿等房間方向,問道:“費將軍是想找那小丫頭來讀心?”
方定楚立刻搖頭道:“不成,一面想著廢她樞力,一面卻又加以利用,往事在此,只怕也不答應。”
費梓桐也覺不甚妥當,嘆道:“只有等他好些再細問了。”
方定楚沉吟片刻,說道:“費將軍覺得他所說如此不可信?我倒覺得葉公名滿天下,落得慘淡收場,駱夫人有感於此,希望她女兒平凡一世,也並非說不過去。”
費梓桐搖搖頭,說道:“他和儲後動手時燎邦的米狐三小姐在邊上看著,我問過她當時情形,她說樓曉山出手又陰又狠,上來就取人性命,連她都嚇了一跳,這莫非也是駱夫人所託?”
方定楚也有些訝異,想了想道:“樓曉山的武藝聽說本就是陰狠路子,與往事這等高手相拼,不能留手也不奇怪。”
費梓桐仍是搖頭道:“若真如他所說,是故人之託,會如此經年不忘,想必不是普通交情。這樣一個故人的女兒,他明知一旦動手非死即傷,無論如何也該儘量避免,豈會輕易出手?這回幸好是儲後樞術已復,倘若未曾解封,豈非已死在他手上?”
方定楚也不由皺起眉,越想越覺費解。楊守一忽道:“他與駱夫人有交情,卻未必與葉公有交情,聽他口口聲聲‘姓葉的’,似是殊無敬意,對他們的女兒究竟是何種心思,倒也著實難說得很。”
方定楚一怔,說道:“葉公一世英雄,天下不敬者少,他對駱夫人念念不忘,卻對葉公頗有怨氣,楊上翕莫不是說……”
費梓桐忙問:“楊宗主與他早年相識,可是知道隱情?”
楊守一緩緩搖頭道:“老朽與他不過一面之緣,也不過猜測罷了。只是他早年頗有風流之名,入教之時還因此惹過些爭論,後來倒洗心革面,甚至至今未娶,也曾有人議論。至於究竟如何,只他自己知道了。”
方定楚輕嘆一聲,苦笑道:“若真是駱夫人所託,於往事可真是無妄之災。”
楊守一微揚起頭,眯著眼道:“那卻未必。”
費梓桐皺了皺眉,正想追問,楊守一卻忽道:“費將軍剛才說,米狐三姑娘在此?”
費梓桐知道當日聯姻之事是他一手促成,此時只怕尚未死心,倒需謹慎回話,在他面前又不易說謊,便反問道:“說到這個,我聽儲君說,他娶米狐蘭之事,楊宗主十分支援?”
方定楚吃了一驚,問道:“楊上翕也有參與?”
楊守一道:“楊家久居邊境,深知邊患之苦,若聯姻之事能成,於風於燎,終究都是好事。”
方定楚大訝道:“楊上翕當真支援?這置往事於何地?”
“此事我也十分想不通。”費梓桐插道,“楊宗主支援此事,看來是想拆散儲君儲後,若楊宗主想迎儲後入教為神子,因此斷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