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40部分

將到湖堤南端,忽聽一匹馬低低地嘶鳴一聲,如觸動了某種契機,馬匹接二連三地躁動起來,打著響鼻,甩頭踢足,雖仍訓練有素地前進,卻明顯透露不安。久歷行伍的兵士立刻知道不妥,但聽領隊的唐崢一聲喝令,眾人迅速靠攏結陣,長槍斜挺,把江染的馬車緊緊圍在中央。

幾乎於此同時,但聽前後皆是一片弦響,密集的箭矢自長堤兩端的湖岸處破空而至,“嗵嗵”射入兩側湖水中,如落了一陣暴雨,激起水花無數,惹得人馬皆驚。

慌亂之中忽聽江染的聲音響起:“別慌,他們無意傷人。”

唐崢一回頭見她出了馬車,嚇了一跳,見敵人隱在暗處,忙欲令外圍兵士熄滅火把,江染卻抬手製止,反命人遞過一支火把高高舉起,放聲道:“江染在此,有何見教?”

堤口處傳來一聲長笑,但聽馬蹄聲由遠而近,一隊約百把名兵士馳到十丈開外,楚頡越眾而出,欠身行禮,朗笑道:“公主臨危不亂,當真好氣度,楚頡欽佩。倒也無甚大事,只是王爺求見公主而不得,唯有主動相請,還望公主隨我往驛館一敘。”

唐崢怒喝一聲:“放肆!”伸手便去摸懷中的響箭。才有動作,便覺眼前一亮,楚頡身後兵士齊刷刷抬手,百柄上弦的輕弩齊指過來,箭簇映著當空明月,寒光凜凜,殺氣迫人。唐崢又氣又急,這隊兵士皆是貼身近衛,只有刀槍,未配弓箭,此時被堵在狹窄的湖堤上,先機盡失,雖說硬衝亦可一拼,卻無法保障江染安全,只有“吱吱”地咬著牙關,一動不動。

江染輕嘆一聲,拍拍他肩頭道:“罷了,咱們棋差一步,便要認栽。”說著抬手對楚頡道,“楚大人,帶路吧。”

===========================================================

一路並不避人耳目,城中百姓這幾日早已看慣兵馬排程,雖隨口指點議論著,卻並不如何留意。江染的人馬被層層圍在內圈,牢牢掌控著,不令有絲毫傳訊息的機會,兼之江染也已吩咐配合,一路上便也太平無事。

回到驛館時夜已深了。唐崢等皆被帶往後院看管,江染獨自被送往上房。江一望已開門候著,遠遠照面便行了禮,迎她進屋,一面親自奉茶,一面微微笑道:“公主受驚了,多有得罪,實為情非得以,還望見諒。”

江染淡淡笑著接過茶,雙目微閉,一派怡然,緩緩飲了幾口,說道:“我與王爺算得老交情,此處亦無旁人,王爺有話,不妨開誠佈公。”

江一望頓了頓,向椅背上一靠,雙手叉在胸前,微眯著眼,好整以暇地說道:“我只是想問公主,當日的承諾可還做數?”

江染放下茶杯,坐直身體正色望向他道:“我倒想先問一句,王爺當日的承諾,可還做數?”

江一望攤開雙手,誠懇說道:“自然做數。我若臨朝,必保皇上一世富貴安穩。”

“是麼?”江染瞟他一眼,語調轉冷,“明光院的一場火,可不似只想燒死一個衛昭。”

江一望早有準備,泰然道:“那是胡颯一心邀功,肆意妄為,見壞了事,已先跑了,我正全力追緝,待拿到人,必定給公主一個交待。此事確是我御下不嚴,險至大禍,好在方宗主及時趕到,否則還當真無顏面對公主。”

江染仍是神情冷淡,說道:“我見過方宗主,他卻並未提及救出皇兄是王爺授意。”

江一望心下一沉,越發對方朔望生了不滿,面上卻仿若無事,輕笑道:“公主說笑了,方宗主是何身份,我又豈有資格對他‘授意’?只是皇上乃當世神子,若有危難,方上翕豈有坐視之理,何用我一一廢話。我若當真有心對皇上不利,此番便斷不該把方宗主一同帶來,否則豈非自找麻煩?”說著低笑一聲,又道,“說句不敬的,公主如今在我手中,我若真有歹意,又何必坐在這兒與你饒舌?”

江染心下冷笑,暗道若非城中兵力遠遠佔優,還真不敢如此任你抓捕,面上神情略微軟下,輕嘆道:“王爺既說得明白,我也就不拐彎抹角。除衛昭是要下本錢的事,不能指望人白做;能統領諸方人馬再與裴初一決的,放眼天下也只有一個王爺。我當日找上王爺,便早有決心奉你為主,你亦答應不為難皇兄,我也該別無所求。只是我身為靖室公主,保全皇室,是命定之責,不敢推卸。王爺雖已受封,可恕我直言,終非江家血脈,若如裴初般自立門戶,自輪不到我說什麼,可若要繼承靖室,就算得永寧支援,亦未免有於理難通處。”

江一望雖多少猜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