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故技重施。我一聽人風風火火來報什麼神使就猜到是她搞鬼,果不其然!”
顧雁遲忙追問情形,楊棹雪細細說了,又道:“只是我聽不懂她說了些什麼,似乎惹得眾人都極興奮。”
“還有什麼,蠱惑人心唄!”黎梁舟眼神狠厲,冷哼一聲道,“她說今日進宮除邪,讓眾人回去召集民眾,明日在山上開什麼加持大會。釋盧不知十二法,見了自然以為神蹟,都信得死心塌地。這會兒宮裡的侍衛都嚷嚷著要回去沐浴,明日只怕全湛羅的人都會擁到山下來,若屆時
她不出現,恐怕要出大亂。”
楊棹雪立時提議道:“我倒可以扮她模樣,只是用不了自在法,但施兩手無相法,或許也可唬人?”
黎梁舟皺著眉,低頭思忖。顧雁遲卻搖頭道:“你不通釋盧語,根本開不得口;再者無相法也不比自在法,只能對己,不能及人,更沒法學她的樣子替人加持,糊弄一時或許還行,久了必遭質疑。眼下正是選舉新王的關鍵時刻,出不得半點紕漏,所以此法固然可用,只是也不能不另外再做些打算。”
黎梁舟聽他語氣沉穩,忙問:“聽顧大人口氣,似乎已有對策?”
顧雁遲沉吟片刻,緩緩道:“自然還是讓她現身最穩妥不過。”
黎梁舟一愕,問道:“你的意思是放了她?這怎麼成!她到時想必可勁兒替普日桑那小子吹噓,就算免了一場亂事,對咱們也是隻有壞處沒有好處。”
“不錯。”顧雁遲微微一笑,莫測高深,“所以若要放她,便要有把握讓她依咱們意思來。”
楊棹雪疑惑地望著他,問道:“你可是抓著了她什麼把柄?”
顧雁遲眼中神光湛然,點頭道:“你說李燼之這把柄可夠分量?”
楊棹雪吃了一驚,愕然望著他。顧雁遲踱著步,不急不緩地解釋道:“我接到訊息,容府使團連同火火氏人馬都留在歸魚谷以西,想必是聽說咱們扣了朝廷使者,不敢輕入湛羅。但李燼之卻一定會來,就算現在不來,明日之後也必然要來。咱們只要先想法拖延幾日,一面在城裡撒下網守株待兔,一旦李燼之撞進來,秋往事還能如何?”
楊棹雪皺著眉左思右想,仍是搖頭道:“李燼之雖然行事大膽,卻也不失沉穩,現在該在歸魚谷外等著火火氏調兵才是,為何會單獨前來?”
“因為秋往事在這兒。”顧雁遲意味深長地一笑,答道,“我方才特意提起李燼之,看秋往事的反應,他兩人間絕不只是一紙婚約,顯然彼此情深,若我猜得不錯,恐怕還因既望山一事而恩怨交纏,糾葛不清,正是若即若離、前景不明,最敏感不過的時候。若在這種時候秋往事出了岔子,李燼之絕難坐視。海布宮憑空來了個神使,召開加持大會,又突然一再延期。李燼之聽到這訊息,自然能猜到事情因誰而起,也能料到她必然處境不妙,這等情勢下,我不信他能忍得住不親自來瞧瞧。”
楊棹雪與黎梁舟對視一眼,雖仍有疑惑,卻多少也信了幾分。顧雁遲接著道:“李燼之一日不來,秋往事便一日不能放,寧可讓城裡鬧起來。反正只要咱們封死宮裡的訊息,鬧得越厲害,李燼之便越坐不住。退一步說,咱們此番的重點不在這個王位,就算李燼之真不來,只要秋往事一朝在此,他同容府必也一門心思盯著這裡,咱們的計劃便又添幾分勝算。一旦成功,就算湛羅城裡當真翻過天來,也根本無礙大局。”
黎梁舟沉思片刻,狠狠一揮手,沉聲道:“好!這次便聽顧大人的。我找息殿下同大司祭商量一下,編些說辭儘量穩著百姓,還要有勞顧夫人不時露上幾面,能拖一日便拖一日。我多派人手盯著城門,最好能等來李燼之,不然真亂起來,總是麻煩。”
顧雁遲點點頭,對楊棹雪道:“你再歇歇,一會兒便換秋往事的樣子隨黎梁大人出去轉一圈,免得宮裡侍衛起疑。這幾日乾脆便留在息殿下處做個樣子,再學兩句釋盧語,有什麼意外多少也可應付。我到時再尋秋往事聊聊,看看可有進展。”
楊棹雪點頭應下,忽又面容一肅,叮囑道:“是了,你小心些,每隔兩個時辰便得給她補一次藥。”
顧雁遲一怔,訝道:“兩個時辰?不是一日一次就夠?”
楊棹雪搖搖頭,答道:“她樞力之純,簡直匪夷所思。我知道修自在法的樞力最純,那針上的藥已加了量,本該讓她只餘神志清醒,身上知覺全失。她卻居然行動如常,只麻了一條手臂。”她輕輕嘆息一聲,似有幾分遺憾,喃喃道,“她還不到二十,真是奇才。”
顧雁遲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