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足以號召天下。大哥這時候不出頭,等七妹回來,可就未必輪到我們去繼承先太子遺志了!”
“可若是五弟當真未死呢?我們擁護前太子的旗號一打出去可就收不回來了,屆時若是他沒死,那容府基業就算是拱手讓了人,未必能再有翻盤的機會。”江一望睜開眼,神情又恢復一貫的平淡,雖在發問,心下卻似已經有了決定。
楚頡急切地搖頭,緊緊盯著他道:“大哥,永寧太子已死是何等的機密大事,容府在風洲畢竟勢力有限,你要確證,咱們是尋不出來的,難道就為這個白白放過了千載良機麼?錯過了這次,再要找藉口進風洲可就不容易了。天下民心畢竟不在永安,太子一脈一旦立起來,咱們若不能趁勢改換門庭,往後的立場可就岌岌可危了!”
江一望拿起桌上的長刀,輕輕撫著刃上暗紅的血跡,嘴角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開口道:“你說的固然不錯,可五弟是否已死,必須要有個答案。”
楚頡心下發急,皺著眉大聲道:“大哥!風都局勢一日不定,這問題便一日不可能有答案。等什麼都清楚了,也就什麼都晚了!”
“不可能有答案?那倒未必了。”江一望抬手示意他坐下,不溫不火地笑道,“他是生是死,趙景升一干人總不會不知道,咱們想知道答案,直接從他們身上要便是。”
楚頡一怔,眼中暗光閃動,良久方低聲問道:“莫非趙景升是大哥的人?”
“哈哈!”江一望暢然大笑,搖頭道,“我若有這等神通,還需要忌憚五弟麼?風都沒有我的人,可只要有人心裡有答案,我便有辦法知道真相。”
楚頡皺起了眉,疑惑地看著他,摸不透他話中意思。
“來。”江一望起身向外走去,“跟我來。”
楚頡一頭霧水,跟著他出門上到樓頂平臺上。天空薄有陰雲,長風浩浩。展眼望去,大大小小的戰船幾乎覆蓋了整個江面。無數個鮮紅的“江”字在迎風飄揚的船頭大旗上火焰般跳躍,高低遠近連綴成片,看得人心胸為之一蕩。這是容府十餘年來積聚而成的強大水軍,也是當日進攻風洲的主力船隊,自裴初撤走,朝廷進駐之後,容府船隊自也撤回琅江南岸,卻一直不曾解散回到各處港口,而是聚集在端津一帶,與風洲重港雙龍口遙遙相望。
江一望的座船是最高大的一艘,站在三層艙樓頂端可俯瞰整個船隊。平臺上已有一人憑欄而立,身量矮小,長髮及腰,卻是一名女童。她聽得身後響動,立刻回過頭來,眼中閃過一絲驚喜,蹦蹦跳跳地撲入楚頡懷內,嬌聲叫道:“二叔!”
楚頡已有數月未見江未然,見她又高瘦了些,膚色極白,更襯得一雙眼睛漆黑如墨,靈氣逼人。他蹲下身親暱地捏捏她臉頰,心裡卻仍在嘀咕江一望有何盤算。正心不在焉地說笑著,江未然忽掙脫他懷抱,後退兩步負手立定,似笑非笑地歪頭望著他,微微嘟起嘴道:“二叔不專心哦。”
楚頡一怔,正欲賠笑道歉,江一望卻在一旁“哈哈”大笑起來,來到他身後拍著他肩膀笑道:“未然,告訴父王,二叔今日午膳吃了些什麼?”
“二叔可勤快呢。”江未然笑嘻嘻地牽起楚頡的手搖晃著,口中雖在回答江一望,雙眼卻笑盈盈地望著他,“他今日一心趕路,沒顧上吃午膳,連早膳也只啃了兩個饅頭,冷冰冰硬邦邦的,還冒黴味兒,難吃死了。”
她撅著嘴,臉上皺成一團,彷彿也親口嚐了那又冷又硬的發黴饅頭。楚頡大吃一驚,一面吞口唾液壓下被她活靈活現的表情勾得又自胃中泛起的酸意,一面心念疾轉,抓住自腦中一閃而過的念頭,失聲叫道:“讀心術?!”
江未然拍手跳起來,歡呼道:“二叔聰明,雖不修鈞天法,不也一猜一個準?”
楚頡張大了嘴,看看她又看看江一望,愕然道:“你……她……”
江一望仰頭大笑道:“我容府也算地靈人傑,這已出了第三個天樞了。”
楚頡怔愣半晌,許久方忽然回過神來,睜大眼睛問道:“五弟的身份,大哥當日說是得自可靠之人,莫非指的便是未然?”
“又中了又中了。”江未然拍著手,邀功似地揚起下巴,“我自染姨那裡讀來的。”
“臨風公主?”楚頡又愣了愣,擱到一邊不及細想,先急著問道,“大哥是要未然去摸趙景升的底?”
“不錯。”江一望微笑望著她,眼中滿是驕傲歡喜,伸手似想摸摸她頭,卻在觸碰前的剎那有意無意地向一邊滑開,“我親自帶她走一趟風都。”
楚頡一驚,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