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尼把臉罩推到額頭上。整個晚上,他都戴著,以防止浪花打進他的眼睛。他雙腿一跨,騎在衝浪板上,任海浪緩緩搖曳。一隻香蕉、兩個肉卷,幾口桔汁,就權充早餐。其他的留在以後再吃。即使一切順利,還得花五六個小時才能到達澳大利亞大陸的海岸。
他讓兩條海豚休息15分鐘,自己則在衝浪板上休息,任海浪上下顛簸。然後,他按了一下召喚它倆回來的按鈕,就等待起來。
5分鐘過去了,還不見它倆的影子,約翰尼有點擔心了。5分鐘它們可遊3英里,而它們不可能離他這麼遠。不久,他見到熟悉的鰭肢,分開水面,向他游來,他心中的石頭總算落下了。
但不到一秒鐘,他猛地在衝浪板上坐起來。那鰭肢當然非常熟悉,但不是他所等待的海豚的鰭肢,而是一條虎鯨的鰭肢!
那象徵著死亡的虎鯨,以每小時30海里的速度向他游來,這短短的幾秒鐘,似乎永遠凝固住了。然後,他不無懷疑地想到,那虎鯨是否聽到了他發的訊號才來的?那麼,他還存有一線生還的希望,那可能是……
不錯,當虎鯨巨大的頭在幾英尺外露出水面時,他認出了固定在頭上的那隻流線型的控制盒。
“你可把我嚇了一大跳,雪妹。”他終於喘過氣來說。“下奇%^書*(網!&*收集整理次可別再這樣嚇我了。”
話雖這麼說,他對自己的安危還不能說有十分的把握。根據最近的報告,雪妹已不再什麼魚都吃。至少,沒有聽到海豚對它的抱怨。但約翰尼不是海豚,也不是米克。
雪妹用身子擦著衝浪板,約翰尼隨著塑膠鋼板劇烈地上下晃動起來。他緊抓板的邊沿,以防跌入海里。而事實是,對虎鯨來說,這算是最輕柔的摩擦——要知道它有15英尺長啊!當它游回來再用身子去擦衝浪板的另一邊時,約翰尼放心多了。顯然,它是在表示友好,他心中默默地感激著米克。
儘管心有餘悸,約翰尼在雪妹遊近時伸手輕輕地拍著它那光滑的背。它的面板摸上去和海豚的面板差不多,像橡皮似的,富有彈性。這當然是十分自然的。人們很容易疏忽,以為這個海洋中的死神只是另一種海豚而已,只不過比一般海豚大罷了。
雪妹好像很喜歡約翰尼的撫摸,所以它游回來希望約翰尼能再拍拍它那光滑的背。
“我想,你獨自一個一定感到很寂寞吧。”約翰尼同情地說。可話剛出口,他已嚇得僵住了。
雪妹不是獨自一個,它並不孤單。它的男朋友正悠然自得地向這兒游來——它有30英尺長!
那鰭肢比人還高。只有雄虎鯨才有這麼巨大的鰭肢。那黑色的三角形鰭肢,就像船帆,慢慢地向約翰尼坐著的衝浪板游來。約翰尼嚇得動也不敢動。他只是在想:你可沒有形成條件反射——你也不是米克的朋友。
這才是約翰尼見到過的真正最大的動物——它看上去有一條船那麼大——與雪妹相比,雪妹只不過像條海豚那麼大了。雪妹身子雖小,卻是主宰者——是女主人。它那碩大無比的男朋友在衝浪板周圍遊弋時,它沿著衝浪板內圈打轉,始終把它的男朋友和約翰尼隔開。
有一次,雄虎鯨停住了,把頭探出水面6英尺高,然後縱身跳過雪妹,試圖向約翰尼的背後撲去。那雙眼睛中有飢餓、智慧和兇殘——就是沒有一絲友善!也許,約翰尼的高度想象把它的形象誇大了。但它還是一直繞著衝浪板打圈,且圈子越縮越小。再過一會兒,它就要擠到雪妹身邊了。
然而,雪妹另有高招,當它的男朋友離約翰尼僅10英尺遠時,那巨大的身軀已擋住了約翰尼的視線。這時,雪妹用頭向雄虎鯨中腰一撞。約翰尼甚至可以清晰地聽到水裡傳出“膨”的一聲重擊聲。那力量足以捅穿一條小船的船板。
大虎鯨領會了雪妹的意圖,開始向外游去,使約翰尼總算鬆了口氣。在50英尺外,雪妹又捅了它一下。這次可好了。幾分鐘後,雪妹和它的男朋友徑直往北游去,不久就消失在波浪中。當約翰尼看著它們游去時,他想到,那麼龐大無比的“巨人”,一下子變成了一個“怕老婆”的丈夫,連吃點點心也吃不成。約翰尼心裡對雪妹真是感激不盡。
約翰尼坐在衝浪板上,竭力使自己恢復鎮靜。他一生中從未如此害怕過,而且,他也並不因此感到羞愧。他遇到過的可怕的事情可多著呢!最後,他不再膽戰心驚地時時回頭看了,頭腦也開始清醒起來。現在,第一件大事是:蘇西和斯普特尼克在哪兒?
附近沒有它倆的影子。約翰尼並不感到意外。毫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