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一直心存僥倖心理。”方炎如實地回答著說道。“剛才我想殺掉白修,也想保住自己和鳳凰的命——只要有一絲一毫的機會,就想著兩全其美的事情。這是人的本性。但是你出現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下定了決心。如果我逃跑的希望渺茫,那我就選擇把白修殺掉——”
“年輕人,你知不知道,有很多事情,現實和理想總是有很大出入的——”灰袍人輕笑著說道。“你想讓他死,我要讓他活——你說,他是死是活?”
方炎沒有回答灰袍人的問題。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自己要殺白修,必須要殺掉白修。
但是這個灰袍人卻想要讓白修活著,他會救白修,救白修最好的方式就是殺自己——
方炎知道,因為自己的拒絕,這個灰袍人已經對自己起了殺心。
方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灰袍人,方炎的腳醞釀著用力。
他只要猛地使力,把丹田之氣下沉,即使腳不用抬起來,他也可以用身體內部的勁氣輕易把白修給震死。
但是,在他做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就會給予灰袍人可趁之機——
在高手的眼裡,你的一舉一動一個眼神一次呼吸都有可能是一次攻擊機會。
方炎不知道灰袍人是誰,但是他清楚地知道,這是他迄今為止遇到地最厲害的敵人。
灰袍人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只是眼神犀利地看著站在面前的方炎。
武痴感覺到大戰一觸即發,張嘴想要再說些什麼,灰袍人聲音清冷地說道:“任何事情都要適可而止,如果你還記得是誰給予你第二次生命的話——”
武痴嘆息,轉身朝著戰場外圍走去。
他明白,自己的努力是多餘的。
無論是方炎,還是灰袍人——他們都是極其驕傲又固執的人。倘若他們心中有了想法,是不會輕易就被別人所改變。
“年輕人,你很有天賦,是我見過成長最快的人——”灰袍人看著方炎,說道:“你也很有骨氣,為何不再試試呢?”
方炎沒有說話,努力地保持著呼吸的均勻。
他站成了一件雕塑,一個沒有任何防守瑕疵的堡壘。
灰袍人搖頭,說道:“你想錯了,太極重守不重攻,但是無論你的爺爺還是莫輕敵——他們都是重攻不重守。一脈相承,攻擊才是你最大的優勢。可惜被你放棄了。”
灰袍人說話的時候,身體已經從原地消失。
砰!
他一掌擊在方炎的胸口,把方炎的身體硬生生地拍飛了出去。
又晚了一步!
方炎看到他的身體消失,方炎也同樣做出了反擊動作。
他一掌拍出,想要和灰袍人對上一掌,更好的結果就是也同樣拍他一掌——
可是,太慢了。
當他的手掌才剛剛拍出去的時候,他的身體就已經飛了出去。
咔嚓——
方炎的身體重重地砸在一棵碗口粗的樹枝上面,把它撞地斷裂成兩截。
方炎的身體靠在下面半截樹幹上,大口大口地平息著翻滾不已的氣血和嚴重移位的內腑。他的嘴角再次有鮮血流溢,不過比第一次挨掌噴血要好上很多。
這一次他提前做了防備!
只是仍然沒有能夠攔截下灰袍人的攻勢而已。
方炎等到身體稍微舒適一下,體內暫停的太極之心再一次旋轉起來時,再一次一步步地朝著灰袍人走了過去。
灰袍人站在白修的身邊,白修躺在他的腳底下。
不同的是,他沒有用自己的腳踩在白修的腦袋上面。
方炎大步朝著灰袍人走了過去,他要把白修給搶回來。
他不管白修是什麼人,他只記得他是自己的殺父仇人——
灰袍人的眼神微凜,方炎的不屈不擾和不識抬舉讓他覺得受到了鄙視,不見有任何動作,身體再一次從原地消失。
他再一次出掌朝著方炎的胸口拍去。
方炎伸手去擋——
接住了,他感覺的到前方傳來的渾圓勁氣。
砰——
方炎的胸口再次中招,身體再一次倒飛而去。
他的手掌落空了。
在他感覺到自己的手掌即將碰上灰袍人的手掌時,灰袍人卻突然間變招了。
他接觸到的渾圓勁氣只是掌影,真實的那一招已經欺騙了他的眼睛拍在他的胸口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