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老頭兒一怔,“哦”地一聲道:“原來是張獻忠的賊子賊孫哪……”
瘦高藍袍漢子冰冷說道:“閣下說話……”
瘦老頭兒道:“怎麼?不好聽是不是,乾的是賊還怕人叫賊麼,對你們這班禍害,我老人家嘴裡就沒好聽的,我老人家沒馬上開了你們的腦袋,就算是天大的便宜……”
哼哼一笑道:“曾幾何時師南月竟跟張獻忠軋在一起了,這才叫物以類聚,臭味兒相投呢!”
瘦高藍袍漢子臉色一變遭:“閣下知道盜王師……”
瘦老頭兒道:“我怎麼不知道,我老人家跟他是多少年的老對頭了,只不過是一個在南,一個在北,我老人家一直懶得理他罷了。”
瘦高藍袍漢子兩眼猛地一睜,驚呼說道:“閣下莫非是‘窮神’蒙……”
蒙不名咧嘴一笑道:“沒想到這兒還有個長了眼的。”
那些黑衣壯漢一個個扭轉馬頭,摔在地上的兩個也忍痛爬起來登上了馬鞍,先跑了。
瘦高藍袍漢子拉著坐騎退了兩步,一揮手,帶著那些藍袍漢子跟著跑了。
只聽車裡傳出祖天香那甜美話聲:“蒙老,師南月在這兒麼?”
蒙不名道:“他的黑衫鬥士在這兒,恐怕他離這兒也不會遠。”
祖天香道:“沒想到他竟投向了張獻忠。”
蒙不名道:“沒什麼稀罕的,沒聽我剛才說麼,物以類聚,賊還能不找賊麼?”
祖天香道:“聽說張獻忠的實力並不如李自成手下可也有好幾千徒眾,如今再加上一個師南月,那更是如虎添翼,咱們要不要避一避?”
蒙不名道:“要能避我剛才就避了,一匹牲口拖著一輛車,四個人,怎麼也不及那一人一騎的馬快……”
祖天香遭:“那麼咱們棄車。”
蒙不名道:“棄了車更慢,那也是找罪受,妞兒,你不知道,只要被師南月盯上的,很少能避得過的,用不著擔心,一切有我呢,我絕不讓他碰你們一指頭就是。”
祖天香道:“那麼現在咱們……”
蒙不名道:“往前走吧,什麼時候讓他截住,什麼時候再說。”
抖韁揮鞭,趕動馬車往前馳去。
“對了。”祖天香遭:“咱們何不找個涼快地兒歇下來,借重我敏慧妹妹的絕學,避過這場麻煩。”
蒙不名道:“好是好,只是這麼一來就等於我‘窮神’衝他盜王低了頭。”
祖天香遭:“蒙老.大丈夫能屈能伸,好漢不吃眼前虧,當日您不也曾整得他焦頭爛額,丟盔棄甲的麼。”
蒙不名笑了:“我不是個爭強好勝的人,可是我絕不能衝個乾沒本生意的低頭,好吧,妞兒,我聽你的了,前面就有片樹林子,咱們把車趕到那兒去。”
他揮起一鞭,加速趕車馳去。
樹林就在近百丈外,沒多大工夫便已馳到近前。
可是剛進廿丈內蒙不名便覺出不對,忙道:“妞兒,只怕咱們是遲了一步。”
話聲方落,樹林子裡潮水般一下馳出四五十騎來,為首一匹烏騅,潑墨也似的,黑毛髮亮,神駿異常,鞍上高坐的正是“盜王”師南月。
蒙不名一皺眉,立即把馬車停住,道:“妞兒你們別出聲,一切讓我來應付。”
師南月一馬馳近五六丈內,一抱拳,帶笑說道:“蒙老兒別來無恙。”
蒙不名站起來含笑拱手:“託福,託福,強盜頭兒,你現在得意了,讓我這老朋友是既羨煞,又妒煞。”
師南月哼哼一笑,道:“老朋友既別羨煞,也別妒煞,你若有意,八大王身邊可以多添一把椅子,咱們來個並轡攜手,逐鹿中原。”
蒙不名微一搖頭道:“我懶散慣了,無意爭名逐利……”
師南月道:“蒙老兒,你錯了,幾時學得這麼俗,大丈夫生當於世,理應橫刀縱馬,逐鹿中原,為自己創一份基業,為後世留下不朽名聲,這怎麼能叫爭名逐利。”
蒙不名搖頭說道:“是與不是都無關緊要,要緊的是我想趕回長白矇頭睡大覺去。”
師南月道:“人各有志,無法相強,蒙老兒既無意這個,我不便堅邀,只是……”
目光掃了馬車一下,道:“你蒙老兒弄得什麼一車好東西滿載而歸,總得讓老朋友開開眼界。”
蒙不名道:“姓師的,你可別動我的腦筋,我天生的窮,也出了名的窮,沒什麼油水……”
師南月咧嘴一笑道:“蒙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