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先後穿過竹林,繞過村子,來到一條小溪附近,禽南天往溪水中走去,倒立渡溪而過。
清風徐來,小猴兒倒著身體,眼前之景,月亮在下,流水在上;那溪極淺,僅達小猴兒臂間,清泉飛濺,香甜清冽,噴到他臉上,唇間,只說不出的冰涼,流水嘩嘩拉聲就在耳邊經過,他不由心中興奮已極,忍不住便想大叫起來。
渡過小溪,往林間走去,小猴兒移動越來越難,雙手所觸,都是軟軟鬆鬆的葉子,隱約感覺自己正往一個坡上走去,禽南天轉過身來,見他遠遠落在後面,等了一會,待小猴兒跟上,又往前疾行,東轉西繞,轉過幾處山角。
約莫行了幾百丈,出了林子,禽南天躍起身子,站了起來,往前方走去,小猴兒也跟著站起身來,眼前登時一亮。
前方約莫百來丈方圓的一個原野,沒有任何遮蔽,一覽無遺,寬闊已極,滿天閃爍的星斗,在天際一閃一閃,小猴兒抬頭仰望,看得出奇,一時之間,只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又往前走些,再過去是個斷崖,斷崖前方一丈處,一顆高大挺拔的松樹,斜引而生,約莫有三四丈高,小猴兒站在松樹邊往崖邊望去,但覺下方黑不見底,似是深不可測,不覺打了個抖擻,兩手扶住樹幹,深怕摔了下去。
禽南天微慍道:“ 師父大老遠帶你來此間,是叫你來看風景的嗎?”小猴兒低下了頭,問道:“師父要弟子……”禽南天道:“此刻天地交泰,望月碩大如鬥,正是最適合咱們練我教功夫的時後,此等時刻所練之功,比起朔月弦月,還要來的有效,更可抵五日無月所練之功。”小猴兒笑道:“師父,照這麼說,咱們以後練功時,不必天天來,就等有月亮出來再練不就成了?”禽南天面色一沉,心想:“又來了,這孩子跟我想的一樣,一天到晚只想走偏門……”怒斥道:“你想得倒好,練功有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尤其練我教‘墨微真義’內功,你練得努力,每日不輟,二三年後,便能慢慢收到奇效,但只要有一日中斷,功力便會大減……”。
小猴兒伸了伸舌頭。禽南*道:“你知道便知道,為何吐舌頭,你心裡不服氣嗎?”心下隱隱不快,這孩子老是想要速成,不走正道,連教個東西給他,他也好像很有意見似地。小猴兒低聲道:“弟子只是想說沒想到練個功,也會有那麼多規矩?難道咱們自創更好的法子不行嗎?”不講還好,一講禽南天更怒,高聲喝道:“兔崽子,你胡說八道些什麼?你不想守規矩嗎?我教先賢,一脈相傳的心法,修修改改,傳了幾十代,這才傳到師父的手中,你現在不經意,隨隨便便,不放在心上,老想偷機取巧,別出新裁,爬都不會就想要飛,將來一定要吃大虧!” 小猴兒不敢再說,只是不敢再看墨成子。
禽南天見他那個表情,滿心不悅,怒道:“師父有說錯嗎?你要不服氣,大聲說出來。”小猴兒只覺師父每次都對他好凶,自己不過想到那就說到那,怎知每次都被罵,當即紅了眼眶,禽南*道:“你哭什麼哭?誰欺負你啦?男兒淚中有黃金,不準哭!”小猴兒扁了扁嘴,點點頭,轉過身去,伸手用袖子拭淚,隨又轉回來。
禽南天足尖一點,躍上樹去,小猴兒不會輕功,抱著那松樹,待往上爬,禽南天斥道:“你上來幹嘛?師父有說要讓你上來嗎?”小猴兒滿臉錯愕,只覺委屈到了極點,自己無論作什麼,好像都不為師父所喜,兩手緩緩的離開了松樹樹幹,一時之間,也不知往那擺。
禽南天揀了一處較堅固的樹枝,坐了下來,手上比著前方十尺,說道:“使‘金剛手’走去那裡!”小猴兒眼見禽南天所比之處便是斷崖,遲疑半晌,禽南天見他猶豫不前,縱聲怒道:“快點去!”小猴兒方才鼓起勇氣,倒著走了過去。
走了十來步,到得崖邊,前方數丈處已無路可進,當即停了下來,轉了過來,引頸望向禽南天,禽南*道:“再往前些!師父叫你停下來了嗎?”
小猴兒渾身發抖,硬著頭皮又走一步,此時距崖邊只有二丈之遙,山谷間吹來一陣一陣的風,小猴兒搖來搖去,也不知是太過勞累,還是心中畏懼,似是隨時會跌下去。
他哀聲叫道:“師父……弟子不成了……再過去,弟子要掉下去了……”
禽南*道:“沒出息的東西,你這麼膽小,將來怎麼練‘赴火蹈刃功’?”這一句話深深的說中小猴兒的要害,他最聽不得人說他無用,又想若我練得高深武功,便再也不必躲著陸平,一股血氣往腦門上衝,暗想:“忍一忍便過去了,又有什麼好怕的?”將牙一咬,眼睛一閉,又往前走了幾步,耳裡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