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樓面光瀾稍散,端木遠的身影也似憑空消失不見。楊恆揮掌擊向緊閉的銅門。“當!”的巨響,銅門在掌風衝擊下紋絲未動。
樓下的真禪雖聽不見聲音,但能猜到楊恆在做什麼,冷冷道:“門上有禁制。”
楊恆低頭望了眼真禪,嘴角露出一笑,手掣阿耨多羅劍合身向銅門撞去。
“嚓!”一記切金斷玉的脆響,阿耨多羅劍破開銅門,楊恆縱身而入。
然而銅門背後的密室裡空無一人,即不見端木遠的真身,也沒有他念念不忘的楊南泰。楊恆的心一沉,回頭與南宮北斗交換了一個眼神,異口同聲道:“上樓!”
楊恆一個掠身落在通往四樓的石梯上,卻又轉過頭來透過那張巨網望向真禪。
真禪仰頭看著楊恆,向他做了個手勢道:“等你有空我們再打過,我還沒有放棄那個宮主之位。”
楊恆看見真禪比劃出的手勢臉上綻開笑容,也用手語簡單回答道:“沒門!”身形一側,追向早已奔上四樓的南宮北斗。
◇◇◇◇
四樓,楊南泰猛然站立起來。他的左側是吳道祖,右側是厲青原,身前還有一個岌岌可危的小夜。幾乎沒有任何遲疑,他的大手就抓落在了小夜的肩膀上。
就在厲青原大吃一驚,振槍欲救的時候,楊南泰的虎腰疾挺將身前的少女猛拽到背後,小腹上硬生生捱了吳道祖原本踹向小夜的一腳!
“砰”的悶響,巨大的衝擊力令楊南泰的上身晃了晃,雙腳卻似落地生根紋絲未動,如一堵牆般將小夜保護在身後。
但這僅是開始。吳道祖合身撞進楊南泰的懷裡,拳肘腿膝在瞬息間如同雨點一樣重重擊打在了他的身上,直到厲青原的青冥魔槍從後襲至,才不得不暫時結束這一波目不暇給的攻擊,倏然向左側橫移兩丈。
“砰!”楊南泰偌大的身軀向後拋飛,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地上。
“楊叔叔!”小夜奮不顧身地撲上去,試圖用自己的嬌軀護住楊南泰。她還來不及去想這一切是怎樣發生的,只覺得在今夜任何事情都可能發生。
是的,任何事情都會發生。在捱了吳道祖暴風驟雨般的三十一記重擊之後,楊南泰霍然從地上彈身坐起,嘴裡吐出一口血沫,一把推開迎上救援的小夜。他緩緩站直了身軀,雙目炯炯放光盯視吳道祖,低聲道:“我沒事!”
沒有骨斷筋折,沒有皮開肉綻,甚至連表皮都沒有損傷一點兒——小夜呆呆注視楊南泰,旋即驚喜交集道:“楊叔叔,你知道我是誰了,你……真的清醒了?”
楊南泰點點頭,又搖搖頭,沉聲問道:“小夜,這人是誰?”
小夜一怔,立刻醒悟到對於楊南泰來說,過去的三年多光陰完全是一片空白。他並不認識吳道祖,甚至不曉得雙方為何而戰,只因看見對方一腳踹向自己,才毫不猶豫地出手相救。
她的喉嚨有點發熱發堵,回答道:“他就是畫聖吳道祖,銀麵人的幕後首領。”
吳道祖已停止了對厲青原的攻擊,望著楊南泰一雙炯炯有神的虎目,知他已脫離了自己的控制,卻是不以為意地一笑道:“靈玄心境——真是個好徒弟。”
厲青原抹去唇邊的一抹血跡,心情並未由於楊南泰的突然甦醒而得到絲毫放鬆。他明白,即使加上楊南泰和小夜,三人聯手也絕非這個亂世魔君的對手!
大海、小舟,明曇、血戰……楊南泰掃視四周陌生的環境,努力回想失憶前的情景,問道:“我怎麼會在這裡?”
“是端木收存了你的元神,又從墓裡挖出肉身救活了你。”吳道祖回答道:“楊恆就在樓下,你想不想見他?”
“阿恆?”楊南泰愣了愣,剛剛恢復清明的腦海裡千頭萬緒,凌亂不堪的記憶與資訊殘片使他無法對眼前的情景作出準確的判斷,於是將視線投向身旁的小夜。
“他是想利用你來要挾——”小夜的話尚未說完,吳道祖的身形陡地發動。極速飛掠的身軀撕開空氣,發出尖銳的嘯聲,由此帶起的強大氣流將小夜的後半截話音粗暴的絞碎,再也不可能傳遞到楊南泰的耳中。
他的右手食指與中指如雙叉戟般刺向小夜靈動純淨的明眸,口中冷笑道:“丫頭多嘴!”
楊南泰跨步出掌,一蓬血紅色的霧風跌宕洶湧襲向吳道祖。吳道祖的身影一晃,在空中驟然變向,右手雙指赫然併攏成錐插向楊南泰暴露在腋下的淵腋穴。
“唰!”厲青原仿似早已料定吳道祖真正的目標必是楊南泰,青冥魔槍風捲殘雲向他的右腕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