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正說著話,外頭又傳來了夏初略有些驚訝地請安聲:“給大姑奶奶請安”
沈可聞言將目光投向門口,只見簾子一挑,略低頭進來的可不正是沈寧,心裡對她會過來詫異至極,自己同沈寧素來也不是什麼好姐妹,若說是為了見自己特意的過來著實不像那麼回事,而且自己這次歸寧連自家事先都不知道,難道是碰巧回來遇到的不成?
雖然心裡各種猜測,但是沈可還是面帶笑意地起身兒道:“今個兒可真是巧,回來竟然會遇到大姐。”
“這可不是巧,我今個兒早晨被表嫂請過去聽戲,正有個來晚的人說起路上遇見榮王府的世子爺和世子妃歸寧的車隊,我聽了哪裡還坐得住,跟表嫂那邊討了饒就趕緊地過來。”沈寧倒是滿臉笑意,似乎當真很是歡喜。
好在這姐妹親暱的戲碼沒上演多一會兒,老太太那邊便打發人來叫過去吃飯,沈可藉口要去補妝,到裡面對書意囑咐了幾句,然後拉著沈雲氏和沈寧一道去了前頭飯廳。午飯的時候沈霖領著兩個兒子在外面陪著秦珝,老太太帶著女眷在裡面的飯廳招待沈可,入席之前書意才從後面追了上來,在沈可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
午飯的菜式都是請了京裡有名的廚子到家中做得,用料講究且一盤盤花團錦簇的,但沈可心裡裝著事兒,也沒吃出什麼滋味,席間無意中抬頭見沈錢氏也沒怎麼動筷子,便忽然想起來道:“老祖宗,按說孫女是晚輩不該插嘴多說長輩的事兒,如今我娘有身孕也不能好生伺候父親,所以父親想要抬姨娘入門也是無可厚非的,只不過我如今剛過門幾日,若只是抬舉個丫頭什麼的倒也無妨,若是正兒八經地抬個人進來,傳出去指不定要被人指摘什麼,少不得給孫女個沒臉,所以孫女以為,還是緩一緩,過兩個月再說如何?”
沈老太太聽了這話一愣,抬頭看了看沈雲氏,又掃了沈錢氏一眼問:“抬什麼人進門?我居然都不知道這件事?”
沈雲氏見狀便開口道:“老太太,是老爺昨晚跟媳婦說得,我如今有孕在身,老爺想要添個新人也是在情在理的,而且老爺也是自個兒都已經拿定了主意,來知會我一聲罷了。”
“真是胡鬧”沈老太太聞言放下筷子,靠在椅背上道,“你如今有身孕不能伺候,還有晞兒娘,屋裡也有通房丫頭,什麼女人這麼離不開,女兒剛嫁人就要抬進來,真是越發的糊塗起來。他一個大男人一時想不到這些,難不成你也跟著糊塗,都不知道勸阻著,若不是今日可兒說起,真的給抬進來,傳出去讓她如何做人。”
沈錢氏聽到說要抬姨娘進門先是一怔,但是隨後見老太太訓斥沈雲氏,不由得又覺得心情大好,今日一直覺得憋悶的胸口也減輕了不少。
她的這一切神色變化,沈可全都盡收眼底,示意書意幫自己盛了兩勺蝦黃豆腐,略嚐了一口才忽然道:“聽說那要抬入門的姨娘是二孃的姨表妹,還望二孃幫我去說幾句好話,我可當真不是要阻姨娘入門,不過是正趕上這新婚的日子,略緩一緩罷了,若是新姨娘為了這件事生我的氣,那我可真是冤屈。”
這幾句話把沈錢氏砸了個暈頭轉向,沈雲氏也略有些驚訝地看了女兒一眼,自己明明沒有提這件事,不過從房裡到飯廳的這一路,居然就知道了那姨娘的身份,不過她很好地將自己的情緒掩蓋了下去,只低頭吃飯不發表任何意見。
沈老太太的矛頭頓時就轉向了沈錢氏,十分不悅地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錢氏被問得也有些發懵,她連這抬姨娘進門的事兒都不知道,如今卻要問到她的頭上,不過她雖然頭暈,但是她卻也沒笨到覺得沈可是在信口胡說,畢竟如果只為了讓她難看而編這樣著拙劣地謊話實在是太笨了,但是這會兒若是讓她說出個子醜寅卯,她又是實在不知說什麼才好,她在腦子裡想了一個遍兒,自己沒有說親的姨表妹,什麼親姨表姨家裡的都算上,若是再加上嫡出庶出的,沒說親事的都不知道有幾個,她一時半會兒連到底說得是哪個人都想不出來。
沈老太太見沈錢氏半晌都不說話,竟似乎都是魂遊天外去了,不由得重重地咳嗽了一聲,語氣十分不悅地又道:“想什麼呢?我問你話呢”
沈錢氏如今是騎虎難下,自家的姨表妹跟自己男人勾搭在一起已經十分的丟人,若是到都要抬進門了自己還被矇在鼓裡,此時若說自己不知道這件事,不啻於當中打自己的耳光,所以只能打落了牙和血吞,咬牙道:“是媳婦思慮不周,還望老太太恕罪。”
沈老太太心裡也自有計量,她自然順情順理的認為沈霖之所以會抬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