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是因為她已經應承下來了,江皓恩不想拂了她的面子,所以才會放下原則答應給這個見面的機會。
但一家公司畢竟有一家公司的運營原則,他作為掌舵者也有他的考量,如果每次都這樣,那麼勢必要受到影響。
她也知道他的為難。
今天這種情況,她確實是有些矛盾。
何馨是她多年的朋友,高中的時候關係也很好,雖然現在聯絡的少了,但怎麼說也還是朋友。
她想著能幫一次就幫一次吧!
而幫忙一次還不怕,最怕的是開了一個頭後,後面事情會接二連三的來,最後可能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這也是為什麼很多朋友沒有借錢前關係很好,借錢了之後兩個人連朋友都做不成的原因。
第二天,施昭帝給何馨打了電話,讓她老公打電話跟皓恩的秘書預約。
何馨千恩萬謝,客氣到最後施昭帝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施昭帝掛上電話後,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只希望幫了這個忙後,不要最後她和何馨連朋友都沒有辦法做下去就好。
然後又想到了還在醫院裡的江南。
猶豫了一下,還是上樓拿了手機,給江南打了個電話,如果他的手機號碼沒有換的話。
江南略顯沙啞的聲音傳來。
“喂,你好——”
“江南你好,我是昭帝。”
電話另一端一陣的沉寂。
“喂,江南嗎?”
“我是,我沒想到是你!”
“不好意思,我也是剛聽說你受傷了,都沒能去看看你,現在好點了嗎?”
“沒關係,現在好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施昭帝說到。
電話的兩端再次沉默了下來。
“你——”
“你——”
過了好一會兒,兩個人不約而同地說到。
“你先說,”
“還是你先說吧!”
“昭帝,你過得好嗎?”
“挺好的。”幾乎要反射性地問你呢?最後硬生生地停了下來。
明知道事實上,他過得很狼狽。
卻還要去問你過得好嗎?
那實在太殘忍了。
“那就好。”
“江南,如何不愉快都會過去的。”
“我知道。”江南應到,過了一會兒又問到,“昭帝,可以問你個問題嗎?你可以選擇不回答,因為我也覺得自己很無聊!”
“你問吧,沒有關係!”
“這些年你其實在等的人不是鄒凱,而是他對嗎?”江南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道。
“如果我說那些年其實我沒有在等誰,你相信嗎?”施昭帝低低地說到。
不是等鄒凱,也不是江皓恩。
鄒凱是因為她一直將她當做自己的弟弟,所以即使等待他畢業回國也不是那種等待。
江皓恩是因為她已經不敢相信他們還可以有未來,只想抱著曾經美好的回憶過一輩子。
所以那些年,她為什麼會那麼平靜,是因為她已經無慾無求了。
“對不起——”
“江南不用道歉,如果我的回答能夠讓你放下,我會很高興。”
“謝謝你,昭帝。謝謝你打電話來,還記得我這個同學。”
“你不只同學,還是朋友,好朋友!”
“謝謝。”
待施昭帝掛上電話後,江南靠著病床,視線落在受傷的右手。
那隻右手可以說已經半殘廢了,即使經過復健也沒有辦法回覆到最初的靈活了。
也意味著他再也不能用右手畫設計圖了。
他用他最鍾愛的職業生涯來償還江雪的深情。
哪怕他一點都不想要她的深情。
可是也許他上輩子欠了她。
所以這一輩子註定是要來償還。
而或許更準確的說是江雪上輩子欠了他。
所以這輩子註定不能贏得他的感情,註定要痛苦到崩潰。
他們就像兩個互相折磨的人,最後兩敗俱傷。
江雪對他的執著,讓他想到了自己對施昭帝的感情。
他們同樣愛著不會愛著自己的人,然後又執迷不悟的不肯放棄。
其實他和江雪才是真正同一類人。
江南抬起頭看向窗外,光線有些刺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