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好不容易媽媽的情緒平復了許多,能夠好好地跟她說說話,讓她代替思堯孝順、陪伴她,她不想再挑起過往傷痛,也沒有勇氣再面對一次那種相互怨恨的折磨,他那麼驕傲的人,也不該陪她承擔那樣的難堪折辱。
“我不是不想坦然牽著你的手,讓全世界知道我們的關係,但是她……我真的很怕……”
“你想太多了。天底下,會有什麼過不去的怨恨?時間久了,傷痕總會淡去,何況是自己的女兒。你以為我此刻為什麼會在這裡?”別忘了,不只馮思堯是兒子,她好歹也是被看著、養著長大的女兒,沒了兒子,會更加珍惜唯一僅有的。
“你是說——”可能嗎?是她想得太悲觀了,媽媽其實——有諒解的可能?
他笑了笑。“你別真呆得跑去問她。”
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好,說破就沒意思了,那面皮薄的老太太恐怕也會抵死不認。
畢競那是喪子之痛,要一笑泯恩仇,正面承認他們也真是強人所難了。
他懂,也能諒解,嚴格來說,他終究脫不了責任。
反正他是有心理準備了,老太太這輩子都不會給他好臉色看了,那麼上有政策,他們只能下找對策。
“大不了就是當一輩子姦夫,三天兩頭衣衫不整被你趕出門而已,我做好心理準備了。”
“我才不會!”
他皮笑肉不笑地回瞥她。“最好你不會。”
“……”為什麼原本氣得要死的事,現在看他說來反而云淡風輕,不以為意?
“真的沒關係嗎?”她以為,他自尊心那麼強的人,決計受不了的。
“記得幫我保密就好。”那麼糗的事,傳出去怎麼做人?他探掌憐惜地撫了撫蒼白麵容。
“你啊,有沒有乖乖吃飯,好好睡覺?”都已經夠瘦了,臉色還那麼差。
這一提,她還當真努力思考上一餐是什麼時候。
“啊,對了,電鍋有魚湯,我們上去喝——”
她拉了他就要下車,他大笑,拉回她抱了滿懷。
“你別太得寸進尺了。”老太太還在扎管駐守呢,這麼明目張膽地挑釁,是存心找死嗎?“去我那裡吧!”
“那……我去把那鍋湯偷渡出來?”
“我的女人記得也順便偷渡出來。”他附在她耳畔,溫聲低喃。“到我身邊來,我保證不會再讓你吃不下、睡不好。”
“嗯。”她動容,將臉埋進他懷中,攀上肩頸的掌心,感覺到喉間輕微的震動,卻聽不清楚發音。
“你說什麼?”仰首,想辨讀唇形。
“沒。”張臂,密密收攏嬌軀。
對不起,讓你吃了這麼多苦,我的盈袖……
番外之一(不是偷情)
明月如畫,清風徐徐,一室旖旎,正是適合成就美事。
房內一雙人兒濃情繾綣,情火正熾。
禁慾了近兩個禮拜,他有些急切、失了自制地索求,正蓄勢待發之際——
鈴——
電話鈴聲,聲聲催人,他硬生生打住,有些悲情地看著身下人兒由迷濛情潮中載浮載沉,掙扎著清醒,探手接起床頭的分機。
“喂?媽——”
他就知道!
他幾乎是洩氣地癱軟在親密愛人胸前呻吟。
“我媽——要過來。”講完電話,冉盈袖好抱歉地開口。
“她不是才剛走……”楊季楚無盡悲債地吼了出來。老是在重要關頭喊停,再這樣下去,他早晚得性功能障礙。
老太婆擺明了存心整他,以往她來時,還能誘拐盈袖到他那兒去,同樣耳鬢廝磨、恩愛無限,最近這幾回,老太婆不知存心整人還是怎地,有意無意地對她說:“女孩子家要矜持些,就算有物件也不能夜不歸管,會被人看輕。”
這是哪個年代的八股思想?明末清初嗎?
她的教侮,盈袖不敢不聽,好好一個成年女子居然有了門禁,每天乖乖準十點回家晚點名,夜裡懷中少了軟玉溫香,這些日子還真有些難以入眠。
好不容易送走了老佛爺,正待與女友親親熱熱,一訴離情,老人家又一記回馬槍,殺得他措手不及。
好,他承認了,姜真的是老的辣。
沒時間抱怨了,他認命地跳下床,完全訓練有素地快速著衣,準備離去。
“季楚。”她拉住他,滿臉愧疚地低道:“對不起。”
“別說傻話。”他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