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瀧掃視著周圍的宮妃。眾妃都低下頭去。
倪貴妃連忙道:“因為玉嬪妹妹又不小心將小火爐撞在了蓮婕妤的衣服上,油上澆火,使得蓮婕妤的衣服燒了起來,才……”
施柔兒連忙跪地哀聲道:“臣妾膽小,被那隻貓嚇了一跳,竟然沒有看清楚桌子上的東西,只顧著閃避了。”
“什麼貓?”
皇后在一旁將事件的經過娓娓道來,齊瀧氣上心頭,轉身對倪貴妃喝道:“你準備的筵席就出這樣的亂子?!”
倪貴妃心裡頭縱然有萬般的委屈,此時也只好跪地請罪,哀聲道:“確實是臣妾照看不周之罪,請皇上降罪。”
施柔兒也跪倒在地帶著哭腔道:“臣妾也有罪,臣妾不該那樣的慌亂無知,竟然被一隻貓嚇得驚惶失措,臣妾實在是有罪啊。”一邊說著,珠淚縱橫,梨花帶雨。
“你也太不小心了!”齊瀧頓足道。
施柔兒哭得哀哀悽悽。
齊瀧遲疑了片刻,說道:“算了,不過是無心之失,朕也不怪你了。”
倪貴妃臉上掠過一絲的恨意,抬起頭來,向齊瀧道:“皇上,臣妾今日佈置不周,讓諸位姐妹受驚,讓蓮婕妤受傷,甘願領罪,只是如今蓮婕妤傷勢頗重,還是請太醫快快診治為好啊。”
蘇謐笑道:“臣妾的傷勢無甚大礙,不過是皮肉傷而已,既然無事,臣妾想先告退回采薇宮養傷,”她轉頭看著一副怯生生模樣的施柔兒,笑道:“只是諸位姐妹都受了驚嚇,皇上不妨好好安慰。”
皇后道:“還是婕妤妹妹思慮周到,傷勢可不能耽誤,就快請太醫到采薇宮去醫治為好。”
齊瀧點了點頭說道:“也好。”
深夜,西福宮之中傳出“哐啷”一聲脆響。
“如今還沒有承寵呢,就算計到本宮的頭上來了,”倪貴妃嬌豔的臉龐因為憤怒而幾乎扭曲:“等承了寵愛,還不知道要怎麼猖狂了。”
夏真在一旁不敢言語,今天的事情是她恰好不在,如果有她在一旁,以她的身手,那香爐是斷然落不下去的。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新進宮妃,竟然也敢跟本宮叫板。”倪曄琳嫣紅的指甲緊緊扣住紫檀木的桌面,用力之大讓人忍不住擔心那精美玉潤的指甲要被生生折斷了。
靜默了一陣子,倪曄琳忽然問道:“記得上次的訊息裡面提到過,那個施柔兒原來是定過親的是吧?”
“是的,是跟京裡頭姓慕的人家,在年初的時候退了親,”夏真回稟道。這樣危險的爭寵物件,倪家當然會詳細調查。
“他的未婚夫現在……?”倪曄琳端起一盞茶,問道。
“未婚夫就是宮裡頭的侍衛,叫慕輕涵的……”夏真詳細地說明道。
聽了夏真的話,倪曄琳思量了片刻,微微一笑:“不讓她知道我的厲害,還真以為這個宮裡頭要翻天了。”
※※※
蘇謐站在穿衣的大銅鏡之前,對鏡自照。
已經過了一天的時間,臉上被火炭擦過的地方還是一道紅豔豔的顏色,似乎是潔白無暇的花瓣上多了一道紅痕,沿著脖頸向下,被燙傷的紅腫一直快到了胸口,小半個肩膀都變了顏色,好像稍微碰觸一下就會破裂,。
好手段啊,竟然是要把自己的臉生生地毀了,沒有了這一張臉,任你多麼善解人意,多麼玲瓏七竅,都是註定的昨日黃花了。
蘇謐輕輕碰觸著自己臉頰上的那一道紅痕,自己是不是應該慶幸,這張臉傷得不重。
今天的事情她明白的很,那香爐上必定是被施柔兒做了什麼手腳,否則亭子周圍那麼多隻香爐,那隻貓無端的也不會單單朝著她身後的那隻撲去。
只是倪貴妃平白的遭了這樣的責難不知道會不會善罷甘休呢?
“娘娘,小心!”進來的覓青看到蘇謐的動作,忍不住驚叫道:“太醫說萬萬不能碰觸的,萬一要是留下傷痕什麼的……”
“我心裡有數,”蘇謐淡淡地說道,她坐在鏡臺前,用左手拿起一柄象牙細齒檀木梳子來,細細梳理起如瀑布般的烏髮,問道:“讓你去太醫院領回來的藥材,都拿齊全了嗎?”
“齊了。”覓青說道。想到自家的主子是精通醫術的,她稍微放下心來。
依照太醫的說法,自己臉上的傷痕不過是三五天的功夫,而且不會留下什麼隱患。只是這肩上的傷,只怕沒有十天半個月的功夫是不會有大的起色了,而且以後多半是要留下傷痕了。
“放著吧,我待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