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皓和蘇謐對視了一眼;當即低砂順目地走了出去。
眼見從房中出來的是三個面貌普通的小太監;眾遼軍臉上難以掩飾地現出懊惱失望之色。
滾開;兔崽子們!另擋道;小心老爺宰了你!一個士兵隨手將手中的刀砍向離他最近的小祿子;小祿子急忙向旁邊閃避;卻躲閃不開;齊皓在他的身後一拉;這才及時閃到一旁;卻因為立足不穩而跌了個四腳朝天。
幾個士兵鬨笑起來;也沒有追擊;都一個個爭著搶入房中。
隨即房裡傳來清晰的驚歎聲和吸氣聲;蘇謐的宮室雖然不大;但是長期得寵;齊瀧的諸般賞賜都是各國奇珍異寶;就算她不喜歡奢華的擺設;房中的陳設也遠勝於平常的宮妃。
屋裡傳來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夾雜著歡呼狂笑的聲音;刀斧劈進木頭的聲音;甚至還有幾個士兵為搶奪財物而爭執怒罵的聲音。
蘇謐原本不看重這些東西;倒是小祿子在一旁露出憤憤的神色。
這個宮裡頭原本住著的女人哪裡去了?怎麼就你們幾個小王八羔子在這裡?經過近半個時辰的掠奪吵鬧;十幾個強盜披金抱銀;滿載而歸地走出來;四處搜尋了一陣子;對著門口依然垂手站立的三個喊道。
軍爺;都跑了;早就都跑了小祿子畏畏縮縮地回答。
跑到哪裡去了幾個士兵還沒有問完;就聽見外面傳來一陣女子淒厲的尖叫聲。
糟了;都跑到別的宮裡去了!快點!去晚了連喝湯的份兒都沒有了。一個士兵喊了起來。十幾個人立刻像是嗅到了肉香的惡狗;爭先恐後地撲了出去;比衝進來地時候還要心急火燎;貪婪忘形;片刻功夫就一擁而出。
看著這一群士兵遠去的身影;蘇謐輕嘆一聲;她知道;這樣的搶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前奏;等待著大齊宮廷地將是更加黑暗;更加殘酷的凌辱。
她緩步走進自己地臥室;屋裡面已經是一片狼藉;烏木寶隔的折角屏風被推倒在地上;半壓著歪斜的紫檀木包金桌子。香梨木的梳妝檯被刀劍劈開;裡面精美的金銀首飾早已被席捲一空;牆角的櫃子都被翻過;裡面已經空空如也。繡著銀色玉蘭花紋的淡綠色絲綢幔帳被生生扯下;金色流蘇逶迤在地上;潔白的被褥裡面還有被人踐踏過地汙痕腳印。
雕刻著蓮花紋的白玉胭脂盒子碎成數片;鮮潤的紅色撒在地面上;插入著剛剛折來的鮮花的景泰藍花瓶被推翻在地上;裡面地清水流淌出來;洇散了旁邊的胭脂;使得那血一般的鮮明在地面的雕花玉磚上漫開;帶著一種淒厲的香豔。
被這一番劫掠過後的采薇宮如同是被狂風催折過的花木一般;原本優雅精緻的花瓣都被掠去;剩下殘枝敗葉零星地掛在枝頭。
只餘下空氣中散發著的嫋嫋香氣;還縈繞在人地鼻端
這群狗賊小祿子被氣得話都說不清楚了。
蘇謐卻是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她的心裡頭有什麼東西在慢慢地重疊;自己好像又回一次回到了那場噩夢裡;同樣熟悉地場景將她逐漸的堆積淹沒;像是一張無所不在地巨網;將她牢牢地困束住;無法掙脫。
外面隱隱傳來的此起彼伏的女子尖叫聲;哭喊聲;宛如一把鈍刀;在不停地切割著她的內心。一種疼痛從胸膛深處迸裂出來;幾乎將她逼入瘋狂。
眼前的一切;一如當年。
為什麼這樣殘酷的一幕會不停地在她的面前重演呢?讓她彷徨失措;無路可逃
她想要尖叫出聲;又想要抱頭痛哭;她已經受夠了眼前的一切了。不知不覺之間;她的呼吸急促了起來。
正在恍惚失神的時候;忽然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肩頭;灼熱的溫度從肌膚觸的地方傳遞了過來。
蘇謐從臆想之中被猛然驚醒;她轉過頭去;是齊皓把手搭在她的肩頭;但是他的人卻沒有看她;他正轉頭對著小祿子;用一種滿不在乎的語氣笑道:小祿子;有吃的沒有?去拿點吃的過來吧;我可是餓壞了。
竟然在這種時候說出這樣不合時宜的話來!小祿子一副呆滯的模樣聽著空上命令;半響才反應過來;啊;對了;前面還有點心;應該沒有被這群蠻子糟蹋;我去拿過來。說著跑了出去。
待小祿子的身影走遠;齊皓轉頭對著蘇謐輕嘆道:別出神了;你應該早就看過這樣的情景了吧;難道還沒有習慣?
怎麼可能有人對這樣的事情習慣?蘇謐的語氣瞬間拔高。剛剛他的一句話深深地刺痛了她;她以為她已經習慣;她以為她可以無動於衷;可是;無情的現實卻讓她發現;長年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