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仇恨。”
“那麼齊國呢?”
陳冽弄不清楚為什麼蘇謐要這樣詢問,他思量了一會兒,說道:“也是吧,是它覆滅了我們的國家,”猶豫了一會兒又說道:“可是單純的說是仇恨,恐怕也不是很貼切,戰場之上,我們殺齊軍,齊軍也是殺我們……”
“那麼等報了仇,你準備如何?”蘇謐打斷了他的疑惑思索,問道。
報完了仇?陳冽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身為一個軍人,他已經習慣於服從命令,從前的衛國,現在的南陳,都讓他沒有絲毫的思考的餘地,單純的聽從命令而已。
如果讓自己真正的選擇的話……
他忽然抬頭看著眼前的女子。
聽見她在懸崖邊遇害的時候,那錐心刻骨的疼痛,讓他以為自己就要這樣死掉了,那樣極端的心痛和迷茫,讓這個世間一切的仇恨、悲喜都變得虛無縹緲起來。直到聽到她獲救的訊息,他才得以解脫。
初春的時節,山野之間的陽光比較起宮廷更加的清新燦爛,那斑駁的光線透過窗外剛剛生出嫩綠的枝丫,投射到她側立的身上,半是陰影,半是光明。她站在這溫暖和煦的陽光的邊緣,卻是任何的溫暖都無法融化的清冷孤寂。
“我只希望能夠跟隨在小姐的身邊而已。無論你作何的選擇,我一定永遠站在你的身邊。”一種衝動讓陳冽忽然跪倒在蘇謐的身邊,仰頭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道。
他明白,像是以前山中那樣的快樂無憂的日子也許是永遠也不會在擁有了,可是之後的道路還是那樣的漫長,無論是什麼樣的方向,他都希望陪在她的身邊,也許自己一輩子的意義不過是眼前這個女子,他希望能夠為她遮擋片刻的風雨,讓她能夠重新見到燦爛的陽光……只要她活著,只要可以看見她站在陽光之下,就是一種最真實的幸福了。
蘇謐回過身來,眼中帶著幾分水澤,“我知道,無論誰拋棄我,離開我,你都永遠站在我的身邊,”蘇謐笑了,“至少我還有你,會留在我的身邊。”她還是有親人的,她不是完全孤獨的。
晨光漸起,院子裡面的人逐漸多了起來,枯葉禪師渡步而入。
視線平和中帶著幾分慈和憐惜地看著殿中的蘇謐,枯葉的眼神轉而落在陳冽的身上,略顯出幾分驚異,他問道:“這位施主的根骨奇佳,武功似乎是與老衲的數路相同,不知道是何人所授?”
“自然是衛國故人了。”蘇謐輕聲一笑。陳冽的武功是自己的父親親手所教導的,自然與枯葉禪師是同出一脈了。
想起自己的愛徒,枯葉心神也一陣恍惚難過。他看著陳冽,眼神之中多了幾分惋惜。他目光如炬,立刻看出陳冽所學並不精深。
蘇謐注意著枯葉的神色,忽然笑道:“冽塵還不快跪下謝恩,大師動了愛才之心,有意指導你的武功,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啊。”
枯葉微微一怔,轉而神色開朗笑道:“好,老衲已經是將行就木的人了。正愁著一生所學無人可以傳授呢。如今施主倒是解決了老衲的一樁頭痛啊。”
“呃?,”陳冽有一瞬間的呆滯,被當今天下第一的武學高人指教武功,這對於任何一個修習武藝的人來說都是夢寐以求的機會。就好像是好酒之人遇上絕世佳釀,好色之徒見到天仙絕色,陳冽也有一瞬間的動心。
可是他轉而看著蘇謐,如果自己離開她的身邊……
看到陳冽的遲疑,蘇謐對她一笑道:“你放心,我們恐怕還有不少的日子要住在這裡,暫時是不會離開的。難得大師肯指導你的武功,千載難逢的機會豈能放過。”一邊以堅定的目光看著陳冽。
陳冽猶豫了一下,終於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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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事繁忙,政務紛迭,宮裡已經快馬加鞭趕來報信,齊瀧不得已只好辭別了寒山寺,皇后也一同回宮,原本要帶著蘇謐一起回去,可是蘇謐以身體尚弱,無法行動為由推辭,要呆在這裡養病。
齊瀧也無奈,只好叮囑了幾句帶著車馬依仗回宮去了。
蘇謐倚在靠枕上,看著窗外,外面幾隻耐寒的山鳥蹦蹦跳跳,用嫣紅的嘴撥開草叢枝丫,尋覓著其中隱藏的食物。她心中雖然抑鬱不定,可是空曠的山林,悠長的田野,延綿不絕的高山清泉、行雲流水都讓她不自覺地心曠神怡、沉醉其中。山中無日月,這一段山間的歲月難得的悠閒而且愜意。
齊瀧的車駕走後不久,覓青就疑惑地問道蘇謐:“娘娘為何不跟隨著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