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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只帶來這種監禁生活的部分緩解。不管她們所承擔的新的家庭責任,就和外部世界的接觸而言,妻子是處於丈夫意志的支配之下的。有些丈夫令人討厭而且脾氣很壞:“不要提及去婚禮,慶典或者教堂,甚至離開家門都是不可能的;這個妻子[裡米尼商人的妻子]不敢站在靠窗邊的位置,甚至不敢因為某種原因而掃視外面”(薄伽丘,VII,5)。這樣極端的例子倒是很少見,而且所有的婦女對他們都非常憤怒。但是如果這就是主人的行事方式,她們又能如何呢?
倫理學家對十五歲左右注意力不集中的人所提出的冗長的嚴厲規定表明實際實行的管制要比我們所看到的多的多。儘管有這些威嚇,婦女的住所也不是難以滲透的。倫理學家的語調喚起了我們的好奇心。人們是如何穿過層層的阻隔?
即使是嚴密封鎖類似修道院的家庭也有門和窗戶,我們看到那些好挑剔的批評家對此已經提出了懷疑。窗戶是消遣的地方,當然也充滿誘惑:窗戶臨街而開,不過是用來防止別人窺探房屋的。從窗戶那兒,人們可以觀察、注視、對話或者拋頭露面。悠閒的美人“整天坐在那兒,拄著胳膊肘,手裡拿著用來作為託詞的書籍,這種狀況好像從來不可能中止”,(阿爾貝蒂)在房屋的主要入口處,傍晚的時候,主婦會坐在那裡聊天和觀看過往的行人(聖安託尼諾)。因為門靠街道很近,這一地區是專門留給主婦的;年輕的女孩子如果沒有別人的陪伴,是不允許坐在那兒的。然而,這也是一個重要的地方:在傳統節日期間,家庭的女人都要聚集在這裡,向整個城市炫耀自己的財富。在米蘭,我們發現“主婦和少女們坐在門口。佩戴著許多金銀飾品,應特殊場合而制的珍珠在她們最精緻的服裝上閃閃發光,以至於人們很容易將她們錯認為是高貴血統的王后或公主們(G。 費亞馬)。
與外部世界的關係(3)
年輕的女孩和成年女子與外界的少量接觸侷限於這樣的一些場合。家庭和宗教義務提供了她們每日在外邊做事的機會。一些婦女在外面工作,尤其是在窮人中間更是如此。其它的人也會在市場、水井周圍或者磨坊聚集。教堂是一個受到贊同的地點,尤其是富裕的女人,她們的僕人往往剝奪了她們需要辦事而外出的藉口,而且她們有很多的時間。虔誠的人有足夠的機會在教堂中度過數個小時,尤其在假期和四旬齋期間,而且上層婦女為了某些慶典在教堂聚會是時髦的事情:“星期天早上,所有的女人都去方濟各會的教堂”。即使年輕的婦女(至少具有相對適當的背景)參加本地的宗教朝拜,連續拜訪兩個或者三個教堂而不需要任何的同伴陪同(薄伽丘,IV,7)。
向外面瞟上一眼或者跨出家門一步都要冒與外人接觸,尤其是私人世界之外的男人接觸的風險。對於年輕的女孩子們來說,這樣的相遇經常導致錯愛。一些迷戀是由孩童時代的友誼或者長期的親密關係而來,而其它一些迷戀只是由於在旅店裡偶然的相遇。在城市資產階級家庭,女孩們受到嚴格的監管,除了透過窗戶,沒有其它的方式發現外部世界,而浪漫的故事經常始於偶爾的一瞥。天真的年輕女孩愛上了年輕的紳士,僅僅因為他們偶爾經過。(1280年在巴勒莫,一個藥劑師的女兒和其它女士坐在窗前時,錯愛上國王本人。)更加令人煩惱的是眼神的交流。年輕的花花公子在窗戶下面走來走去,因為他們意外的注視而使災難降臨到不幸的女孩的身上!這樣的相遇意味著長期誘惑的開始,有時在沒有父母理解的情況下行事,有時得到他們的默許。讓我們聽聽一位威尼斯的母親和女兒之間的對話:
“親愛的,你的圍巾哪裡去了?”
“不知道,媽媽。昨天晚上我在陽臺上的時候,圍巾不知怎麼鬆動了,我也不知道它是怎麼滑落的。一個年輕人幫我拾起來了。”
“這種伎倆進行多長時間了?”
“差不多有一年了,媽媽。”
——列奧納多?朱斯蒂尼亞尼,十五世紀早期
熱那亞的女孩子也是一樣的。一位本地詩人將她們描述成“達到婚齡的年輕少女。任何人都可以發現她們坐在窗戶旁邊,看人或者被看。每個少女都對她們的求愛者微笑。或者向他們投擲鮮花、水果、堅果或者任何可以用*情象徵的東西。愛的表白和輕鬆的玩笑也來回傳遞……如果父親發現女兒這樣做,他也不會懲罰她,即使求愛者是好朋友。像她那樣受到嚴密的監管,透過向她的意中人說些溫柔的話並沒有任何的害處。這樣做也不會有任何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