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催人淚下的力量。
但我的雙眼乾涸。看著忽然出現的他。
我的白裙裂開,衣不遮體,上面一片片的殷紅猶如怒放的玫瑰,一朵一朵,越開越大,越開越美。我的手中握著冰冷的刀,冰冷而鋒利,刺入人的身體裡會發出細微的“嘶”聲,令人震顫,令人瘋狂。
我仰著頭,後頸酸了,全身隱隱發抖。還是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他離我不遠,卻也不近,一身黑衣在黑暗中卻依然醒目,清俊的五官可以用乾淨來形容。卻是奇怪地看不清他的表情,或者說,他面無表情。
今夜的月亮很圓很亮。
來嘛來嘛,讓爸爸好好來疼你……
你逃不掉的,嘿嘿……
媽!他……
怎麼了?他是你爸,不會害你的,快回屋去……
你還不回去?那別怪我不客氣……
死丫頭,居然想跑,虧我養你那麼多年,明天就把你賣到夜總會去,老孃我也該歇歇了……
我沒有死,心裡有個聲音響著。
身上的血不是我的,剛才刀刺入的身體也不是我的。
無論如何,我沒與死,即使我殺了人。殺了那個名義上是我父親的人,又刺傷了那個血緣上是我母親的人,倉皇卻並不狼狽地逃進這條巷子。
腳下一滑,跌坐在地,我匆匆喘息,並沒有人追上來。然後一抬頭,就看見他。
他是誰呢?
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仍是看著他,可卻不知他是否也在看著我。
不知有多長時間,我都沒有動作,他亦然。直到身後響起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我才意識到處境的危險。飛快地站起,握緊手中的刀,鼻間是濃稠的血腥味,骯髒齷齪。
還是忍不住發抖,邁開步子才發覺步履維艱,我深吸一口氣,不顧一切地奔跑,卻在離他不遠處再次跌倒。但這次迎接我的並不是堅硬的石頭,而是一個人的懷抱。
他的身上有淺淺菸草的味道,體溫比常人要低許多,甚至可以說是寒冷的,在這炎熱的夏天更覺異常。
但讓我覺得舒服。
全身力氣都被抽乾,我的意識陷入一片混沌,墜落黑暗前滿眼都是他冰藍的眼眸,沒有一絲情感的流動,冰封似的眼眸,卻讓人覺得可以信賴。
醒來的時候,聽見輕緩的吉他聲,對我而言完全陌生的旋律,只覺得它存在於很遙遠的過去。
從床上坐起,環顧所在的房間,可以說是豪華的。他坐在窗邊,似是無意識地撥弄著吉他,一面望著窗外,目光遙遠而飄渺。五官的輪廓因此模糊,月光冷冷照在屋裡,一片銀白。
我的身上已換上一件乾淨的白色棉裙,血跡已被洗淨。“謝謝。”
他沒有回頭。
我知道,他救了我,所以沒必要拘泥於是否被看光之類,能保住生命就不該再有怨言。我也知道,他救了我,對他來說算不了什麼,我心裡莫名的悸動,也是毫無意義。
“謝謝。”我再次開口,下了床才想起跑出來的時候並沒有穿鞋,於是只能光腳站在地上,感受著大理石地板的冰冷和光滑,“我走了。”
他這才緩緩轉頭,眼神一如的冷漠淡然,低澈清淡的嗓音在下一刻逸出:“現在是几几年?”
“2024。”
“都過了二十年了啊……”他似是自言自語地喃喃。
“你多大?”他又問。
“16。”
“名字?”
“宋紫。”
他聽完依然沒什麼表情,又重新撥起吉他,剛才那首曲子便又流瀉出來,輕緩而美妙。有那麼一刻,我希望留下來。
留在他身邊。
於是,我開口:“你呢?”
沒有回答,我也料到他不會回答,所以無所謂失望。卻在我準備離開的同時,他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張遲陌。”
我回眸,確認道:“你的名字?”
他淡淡揚起了唇角,應該算是笑,卻暴露了太多的淒涼和寂寞,我不知自己為什麼會如此想,心卻忽然疼了,為他。
他輕輕地說:“很久沒人叫我的名字了。”
我在那所屋子裡待了三天。
餓了叫外賣來吃,才發現他吃的很少,幾乎不吃,也難怪會那麼瘦。
我們很少說話,大部分時間便是聽他彈吉他。
有的時候,他看我的眼神會是朦朧而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