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浩蕩,果成奇趣。煬帝對世基道:“此湖徑可題為迎暉湖,卿意如何?”世基道:“迎暉雖佳,似兼渾倫。依臣看來,此湖獨佔陽光之勝,不如題為迎陽。”煬帝點頭稱善。不覺得折入了西湖,只見白鷗數點,出沒波中,四面芙蓉臨水,玉影亭亭,浩蕩蕩一片爛銀般燦爛。蕭後歡喜道:“此湖絕佳,聖上快與題個佳名。”煬帝笑道:“朕已是想得了,叫作銀光可好?”
世基稱善,蕭後也道恰當,煬帝甚是有興。
不覺到了北湖,但見崢嶸怪石,崛起湖中,高低大小,形式各異,波兒因風激動,向石上撞去,便發琮琮的幽響,令人聽了意遠,煬帝連聲稱佳,問世基道:“此湖可題什麼名兒?”世基思索了一回,搖了搖頭道:“還請聖上賜名,愚臣卻不敢辱沒此湖。”煬帝略一沉吟道:“水清因石潔,不妨叫作潔水湖。”世基獻諛道:“非是聖明,怎能想得到,愚臣甘拜下風。”煬帝格外得意,不多一會,轉入了中湖,卻較四湖略大,一片波光,浩淼明爽,煬帝便題為廣明湖。南偏一半,遂已遊盡,世基便道:“北面大湖十六苑,聖上索性玩遍了罷。”煬帝笑道:“既來此地,怎肯只遊一半。”乃向北面行去。正是:風光不盡仍須賞,莫使南湖笑北湖。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
 ;。。。 ; ;
第四十四回
第四十四回龍游鳳簃小夢清涼琴證鴛盟深情火熱話說煬帝和蕭後,到了北面大湖跟首,遊玩了一刻,煬帝便題大湖為北海。湖中三個山兒,竟仿了海上三神山的名稱,一稱蓬萊,一稱方丈,一稱瀛洲。煬帝又沿著長渠,遊遍了十六苑,一一題了名稱,乃是景明、迎暉、棲鸞、晨光、明霞、翠華、文安、積珍、影紋、儀鳳、仁智、清修、寶林、和明、綺陰、降陽十六個苑名。煬帝便命王桂枝主持了景明苑,謝湘紋主持了綺陰苑,樊玉兒主持了積珍苑,秦鳳琴主持了清修苑,劉雲芳、狄珍珠分主了影紋、文安。梁文鴛主持了迎暉苑。
棲鸞苑委派了李慶兒。陳菊清主持了寶林苑。方珍娘、柳繡鳳,一個晨光苑,一個儀鳳苑。田玉芝管領了和明,石筠青主持了降陽。張麗卿、黃雅雲、朱吉兒三個,分管了明霞、翠華、仁智三院。十六苑的夫人,少不了又謝恩一番,各自入院主持。
名稱既定,已近午刻。煬帝始和蕭皇后回到了顯仁宮進膳。
虞世基卻將先時揀得的玉印十六方,派匠速刻,以便十六苑夫人分佩。煬帝進過了午膳,又是命駕西苑,並命內侍馬忠為西苑令,專司出入啟閉的事兒。那時十六苑的夫人,既是奉了旨意,各人分住了一苑,便一個個都想君皇寵幸,各在苑中張揚鋪麗,肆意的爭新鬥異。琴棋書畫,笙管簫簧,這一般東西,更是應有盡有。
這天煬帝卻先看中了儀鳳苑,原來苑的四周,盡是翠竹環繞,綠映窗棣,在這炎夏的午晝,惟有此苑涼爽,煬帝故先中意,他也不用護衛隨從,身穿一襲紗袍,頭戴平涼紗巾,手中執了一柄薄羅小圓扇,一個人悄悄地踱到儀鳳苑,已覺涼生半身,好不爽人。走進了苑中,卻不見一個人兒出來迎接。煬帝原是不重視禮節的,並不在意,便留意苑中陳設,但見四牆所懸,不是什麼書畫掛屏,都是一隻只竹絲小籃,籃中盛著鮮花,發出一股清香。苑中桌椅,又是斑竹製成,絲毫沒有一些俗氣,只覺滿目清涼。煬帝甚是有興,見沒有人來侍候,他也不自聲張,便倒身在竹榻上,想做一個午夢。
忽的靠牆的碧紗櫥呀的一聲,門兒輕啟,只見走出了一個美人,身穿一色的碧羅衫子,不施脂粉,未掃蛾眉,身材兒甚是苗條,手中執了一柄芭蕉扇兒,盈盈直到煬帝榻前,輕折柳腰,將身拜倒道:“賤妾儀鳳苑柳繡鳳,接駕來遲,罪該萬死!”
卻是一口的吳儂軟語。煬帝聽了,覺得清脆悅耳,便含笑將她拽起道:“不須多禮,朕躬來得不巧,卻將夫人的香夢驚醒。”繡鳳笑道:“聖意竟謂賤妾晝睡了。”煬帝訝道:“夫人在碧紗櫥中走出,難道不在裡面安息?”繡鳳道:“這個碧紗櫥,聖上還沒知低細,它的外面,卻是一個碧紗櫥形式,其實卻睡不得人,原是一個暗門,賤妾方才在內室收拾,未知駕到,待至收拾了出外,始知聖上已是悄悄的來了。”
煬帝聽說,便在榻上翻身坐起道:“怪不得先前朕也瞧一瞧,紗櫥裡面,不像有什麼人,入後夫人走了出來,朕還認作方才沒有仔細瞧明,故而未見夫人。如今卻明白了,原是一個暗通內室的門兒。” 煬帝一面說,一面立起身,走向碧櫥那面。繡鳳忙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