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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一直持續了半小時。但是,阿布?薩多夫斯基和他的女兒一直拘謹地坐著,乾燥的眼裡閃著的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憤怒神色,每過幾秒鐘,就會陷入一陣難堪的沉默之中。長腿現在正在更直接地打量著他的父親,她的眼睛縮了起來,打量著他。倘若他敢,她倒樂意讓那無情的人讀她的心思啦。

你怎麼能夠背叛我,像你做的那樣。你公開地說我的謊話,而且是那樣的噁心。

好像他能讀懂她的心思一般,或者能明白她的眼神,阿布?薩多夫斯基開始採取主攻,說了起來,更多的髒話從他嘴裡說出來。他說,他從一個社會工作者那裡聽說過她的那個名字,她在紅岸管教所一直有〃行為問題〃,她得了許多〃記過〃,因此她的刑期要被延長,他很難過,他媽的很難過聽說這些事情,因為,她幹了這樣不計後果的事才被逮了起來,看在基督的份上,她做了些什麼,要這樣徹底地毀滅自己的生活,她自己的和他的生活,這難道還不夠嗎?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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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節:《狐火》第三部(13)

長腿突然打斷他,好像她一直沒有在聽他的,〃說說我媽的事。她一定出了什麼事。〃

〃什麼?〃

〃她怎麼死的?這事一定與你有關,不是嗎?〃

〃什麼?〃

於是又出現了一陣長長的沉默。此刻他們兩人都望著對方,沒有退縮。長腿坐直了,兩手緊握放在膝蓋上,兩腳平放在地板上。她近來是真正地控制住自己了:過去好幾個星期都沒有關禁閉,事實上她在幫助教書,或是試著教一些女孩子學習識字和寫字。她吃東西,體重開始增加,長得越來越結實,她呼吸均勻暢通,如空氣一般。除了這個男人,這個說謊者,這個叛徒,這個說是她父親的男人,在她面前站起身來,像個威脅。

她小心翼翼地,聲音剛好只讓阿布?薩多夫斯基聽得見,長腿說,〃有一次我問你,你卻不願意告訴我。她怎麼會死的。我的媽媽怎麼就會死呢。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是不會死的。我聽到鄰居們說的,但我不想相信……你知道人們是怎麼回事。〃長腿停了停,望著她的父親。她太瞭解他了,他想逃,站起身來,走出這個大門,再不回頭望她一眼。〃……是你乾的,對不對?做了那個手術?〃

阿布?薩多夫斯基膽怯地說,〃……手術?〃

〃流產……不是嗎?〃

阿布?薩多夫斯基生氣地但又負疚地咕噥著,〃〃流產〃!你究竟知道什麼……〃流產〃!你還是一個孩子!〃……他摸索出一張克里內克絲面巾紙,擦了擦嘴,還擦了擦那汗津津的多肉的下巴。〃你究竟知道什麼!〃

長腿仍然很安靜地盯著阿布?薩多夫斯基,目光堅定而冷靜地說,〃告訴我,爸。〃

這個〃爸〃字從長腿的嘴裡說出來,是那麼地陌生,就像說外語單詞一樣……你很難判斷這個詞是表示輕蔑還是渴望。

於是,阿布?薩多夫斯基猶豫了很久,然後開始將這個故事,這段獨白講給長腿聽。她以為她是想聽的;他避開她的目光,眨眨眼,吸吸氣,在椅子上挪動一下身體,帶著一個違背自己意願的男人所具有的那種勉強神態,講出事情的真相,為此,他責備那個從他身上榨取真相的人,以上帝的名義,如果她想知道,她會知道的。

於是,長腿向前傾斜著身子,神情緊張,整個人繃得緊緊的,宛如一張弓,全神貫注地聽著。

〃……這件事發生在很久以前……不是你母親死的那個時候,比那還早。你決不會知道她真的長得是什麼樣子,當我和她,當我們……第一次一起出去。是的,她變了。你敢說,她變了。但是起初,格洛麗亞是我見到過的最漂亮的女人,我為她發瘋,她也為我發狂。以後,這一切都變了,可是……有一樣東西沒有變,我的意思是我對她的美好記憶沒有變。一個像你這樣大的孩子,瑪格麗特,看起來,親愛的,你只有十四歲,對不?……或十五歲?……好吧,十五……可事實是你就像一個嬰兒,猛然投入你的生活,就像你認為的你會永遠過得很好,天哪,你沒有,〃他生氣地笑道,〃你沒有。你的老爸在這裡告訴你,親愛的,聽著:在你出生之前,瑪格麗特,你的母親和我,我們愛得死去活來,我的意思是我們真心相愛,像你們今天這些聰明透頂的孩子,該死的,沒有一個懂這些的。好吧,格洛麗亞有一堆男朋友,因為,他媽的,她實在是長得漂亮,她那頭髮、那臉蛋讓交通都堵塞;我不是誇大其辭,我是認真的,她的確長得漂亮,她知道如何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