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睜開了眼,笑了,媽媽,謝謝你,我知道怎麼做了。
她閉上眼睛時,心裡想著,媽媽,如果你同意我和子洋和好,就刮一陣大風過來;如果不同意你就沉默。
每次她有什麼猶豫不決的問題,都是用這種辦法解決的。
她相信靈驗的母親,她相信母親不在墳裡,此刻母親在天上的那一朵白雲上微笑著俯視她,告訴她該何去何從。
安蓉緩緩的離開墓地。
大風止了,墓地恢復了寧靜。
安蓉清晰的聽到了自己堅實的腳步聲。
她決定今夜再次赴子洋的約會。
49
赤板市第二小學門口有個水果攤。賣水果的是一個乾瘦的鄉下老頭,他背微駝,古銅色的臉上那雙深陷的眼睛看上去十分陰暗,他注視著站在校門口的蘭芳。
蘭芳看了老頭一眼,老頭的臉馬上扭開了。
蘭芳走進了小學校的大門,門口的保安叫住了她,喂,你是幹什麼的,過來登記。
她朝保安走了過來,這年頭到處都是保安。
蘭芳很有禮貌地對保安說,我是晚報的記者蘭芳。
說完就從包裡拿出記者證遞給了保安。保安裝模作樣的看了看記者證。然後換了一副笑臉說,你就是蘭記者呀,寫那個侵吞希望工程款的蘭大記者,你來我們學校採訪的吧。
說著,保安就把記者證還給了蘭芳。
蘭芳得到允許後,也沒登記就進入了小學校。
蘭芳直接來到了校長辦公室,校長是個五十多歲的很有風度的戴著金邊眼鏡的女人。蘭芳想,這個女人和她報社的主編倒是十分般配,女校長熱情地接待了她,還給她泡了一杯茶。
女校長說,蘭記者來我校有什麼事情麼?
蘭芳說,我想問一個人。
什麼人?是學生還是老師?
是以前在這裡教過書的一個女老師,據我所知,她從師範大學畢業後就分到了你們學校。
我們這裡的女教師不少,很多都是師範大學畢業的。
請問她叫什麼名字?
她叫夏敏。
夏敏?
是的,夏敏。
這——
你不認識她?或者——
聽是聽說過,可我剛從別的學校調來不久,對這個人不是很清楚,聽說她幾年前就離開學校了,對了,你要解她的情況,我建議你去找一個人。
找誰?
找郎幹。
郎幹是誰?
他原來是我們學校的教導主任,現在在市教育局工作,他好象是和夏敏一起分到學校來的,當然,我是聽別人說的,具體情況你去問他本人就清楚了。
謝謝校長。
謝什麼呀,對了,你要是有時間呀,幫我們學校也寫篇文章吧,我們早就想請你來了,這件事要寫出來一定也會轟動社會的。
請問是什麼事呢?
一個學生的家長嫌我們校的一個老師在上課的時候用粉筆頭扔了他兒子一下,原因是那這學生打磕睡,家長聽兒子回去說了後就不願意了,他找到學校來大吵大鬧;罵我們的老師是法西斯,這都沒什麼,他竟然動手打了那位老師,我們現在正和他打官司呢。
哦,那個被打的老師傷得嚴重麼?
嚴重,他一拳有多重呀;還聽說是練武的,一拳打在伍老師的眼上,眼珠子都快打出來了,現在他還在醫院住院治療呢。
這太不像話了,我一定抽時間回來採訪這件事情,不能便宜了行兇的人,現在的赤板應該是文明法制的社會。
你說得對,大家都說你是一個有正義感的好記者。
那我就先告辭了,我先去找朗幹回頭再來採訪,謝謝你了,校長。
那你走好,千萬要記得給我們寫文章申張正義呀!
50
七喜面對著滿地的梔子花。他的嘴角抽搐著。他不知從哪裡摘來了這麼多的梔子花,一回到家裡就滿屋子拋灑起來。濃郁的花香逼得他有些受不了,他只有盡情地呼吸。他手裡拿著那張貼上起來的照片,跪在了地上,他把照片放在了桅子花上面,然後把花朵覆蓋在它的上面。七喜喃喃地說,親愛的,你身上怎麼沒有花香呢。
七喜的眼睛通紅起來,他大口地喘息著。
他突然說,你身上只有情慾的氣味。
七喜站起來,他走進了臥室,他突然翻箱倒櫃起來。他在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