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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部分

宋丹閉目消消氣,然後睜開眼睛說:“給他們打下手,能幫就幫。他們行動不方便。”

化驗員臉紅紅的,不知道是不高興,還是忙出了汗,聽見這話呆了一下,軟軟道:“好的。”轉身去轉達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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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東嫻坐在辦公室核對本月賬目,工作得好好的,突然就萬念俱灰,覺得手頭的繁瑣工作毫無意義。因為這個時候,經濟問題似乎已經是旁枝末節了。

她頹然低頭支額。落寞地拾起鋼勺攪動咖啡,閉目喝一口,忽然一股噁心湧上來,電光火石間扭臉埋頭,“哇”一聲將入口的咖啡全嘔在地上。她狼狽地扶桌擦唇,呆呆望著地上的汙漬,不明白這突如其來的不適是從何而來。

但是她飛快地想到了暴斃的宋憲。

根據驗屍報告,宋憲在繼發大面積溶血時。腦脊髓中樞也遭到巨大破壞,“腦組織裡都是相通的孔。像海綿一樣。”而神經異常反應中恰巧包括噁心和嘔吐。

魏東嫻頓時身子一涼,表情凍僵地想:“我是不是也要死了?”張著紅唇想到這句話,淚水就茫然滾下來,右手拿紙巾重複揩拭著嘴唇,抱緊自己,踢掉高跟鞋、縮在椅子裡蜷成一團。依舊身子冰涼,連心都是冷的。

只有將自己獨自鎖在辦公室裡的時候,她才有軟弱的權利。

魏東嫻不想死。她咬緊紅唇,低頭捧住臉嚶嚶抽泣起來,黑絲赤足蜷在椅子上。像個不懂家教的小女孩。

忽然敲門聲響,讓魏東嫻警覺抬起頭來,拿著紙巾在臉上匆匆亂蘸,吸乾溼痕,才坐直喊道:“什麼事?”

“莊言回來了,已經在十公里外的軍事機場轉乘直升機,十分鐘後抵達基地。”王厚正在門外說,“他拿到了核心參謀席的****。”

魏東嫻匆匆扯直短裙,黑絲赤足踩進高跟鞋裡,端莊坐好,咬著唇低頭擦淨臉,心裡爆發出的希望和歡喜像突然開啟一瓶搖沸的可樂,喜悅噴薄得壓都壓不住。她剋制著淡淡說一句:“進來。”然後瞧著王厚正,故作矜持地埋怨莊言:“他挑最危險的時候回來幹嘛?我真不想讓他進來,如果他沒有拿到****,我真想叫他吃閉門羹。”

王厚正看見魏東嫻笑著埋怨別人,拿不準部長究竟是在實話實說,還是在撒嬌發嗔,只好答道:“他有總參****,通行證許可權很高,機場都不敢怠慢他。我們不可能讓他吃閉門羹的呀。”

魏東嫻抿唇支頰,眉毛又楚楚可憐地立起來,哀婉自語:“可是他來了又能怎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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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家組在手術室裡忙碌了半天,對三名棲鳳基地感染人員行“蛛網膜下腦脊液抽取術”,提取三管腦脊液樣本進行分析比對。

結果是,腦脊液內發現大量滋生的“超級溶血菌”,莢膜、形態、觸鬚和表面多糖均與飲用水中提取的可疑菌株雷同,初步斷定,這就是分泌溶血毒素、令宋憲致死的罪魁禍首。

拿到這份結論報告的時候,宋丹的手指涼得失去知覺,彷彿不是自己的手。縱使堅強如宋丹,都一陣天旋地轉,眼前昏黑得扶著桌子才能站穩。

她失魂落魄地垂頭想,果然水裡有毒。接受手術的三位人員是隨機抽取的,而“超級溶血菌”已經在這三人的腦脊液裡大量滋生,證明感染已經相當嚴重,證明整個基地喝過水的人都已經感染了這種菌株,沒有幸存者。

於是感染者也包括宋丹自己,包括所有她認識的戰友,親密的同僚。

包括金枝玉葉的魏東嫻。

一想起魏東嫻的後腦勺裡滋生著一堆細菌定時炸彈,宋丹就心痛得呼吸不上來,恐慌得像世界末日一般。自從宣誓加入鐵血救國會的那一天起,宋丹就根深蒂固地記住了一個信念:什麼都能犧牲,唯有東嫻同志不能死。

魏東嫻是宋丹見過的三觀最端正、決心最徹底、手腕最公開的救國組織領導人。宋丹對魏東嫻的金融理論記憶猶新,至今銘記著魏東嫻對宋丹說過的一席話:

“丹,錢就像螞蟻,扎堆了就會有獨立的意識,就會變成可怕的東西。國內很多人羨慕西方的民選政府,覺得那種體制自由、民主,從四面八方徹底封死了封建集權主義的復辟可能。但是我畢業之後才意識到,自由民選政府雖然對封建集權力量嚴防死守、到了滴水不漏的程度,卻對資本衍生的‘金錢權力’毫無免疫力。自由民選政府的一切運作都由資本推動,金錢就是政府的血液,而供給血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