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紹維的目光雖然還落在元娘身上,但是眼神卻有些渙散,顯然,他也在走神。
不知不覺就過了一個時辰,寧氏說的口乾舌燥,實在是找不到話題與元娘說了。
“母親,你喝口水吧。”譚紹維給寧氏倒了杯茶。
然後他又看著元娘說道,“元娘,我想與你說幾句,就幾句,成不成?”
他的語氣很卑微,眼神裡也全是哀求,給人一種元娘若是不答應他下一刻就能給她跪下的感覺。
元孃的目光下意識地落到覃初柳身上,覃初柳只對她笑了笑,什麼都沒說。
“有話你說便是”,半晌,元娘才幽幽開口說道。
“不,不是在這裡。”譚紹維緊張地舌頭都開始打架,“我是想和你單獨說話,單獨,就咱們兩個人。我有話要與你說。”
“元娘,你就聽聽紹維要說什麼吧,這孩子也不容易。”寧氏也幫著譚紹維說話。
元娘被他們母子盯著更加緊張,她向覃初柳投去一個求救的眼神。
覃初柳無奈,元娘心裡明明就是想和譚紹維說話的,她閃爍的眼神早就出賣了她,可是她又害怕。
至於她到底在害怕什麼,恐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娘你去吧,我在這裡招待客人就好”,覃初柳笑著對元娘說道。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包括元娘。
他們去了元孃的房間,關上門,外面只能聽到含含煳煳的聲音,卻聽不到具體說了些什麼。
覃初柳一點兒也不想招待鎮國公和寧氏,便也不管他們,但是乾坐著又很無聊,她便讓冬霜進屋給她拿了一卷書,一邊喝茶一邊看了起來。
冬霜則在一邊做起了針線活。她的胳膊留下了後遺症,做不了什麼細緻的活,但是她總不死心,閒來無事就把針線拿出來做一會兒活。
鎮國公和寧氏就被這麼晾在了一邊,鎮國公一張胖臉已經黑如鍋底,若不是寧氏攔著,只怕都要掀桌子了。
譚紹維的幾句話竟然說了足足有大半個時辰。
再出來的時候,譚紹維的臉上終於有了發自內心的愉悅的笑,元娘卻還有些迷濛,她站在門口喚道,“柳柳,你進來。”
覃初柳心知這是有事啊,趕緊放下書進去了。
譚紹維坐下之後給鎮國公和寧氏一個安心的眼神,激動的情緒難以掩飾,不經意往覃初柳剛才看的書上掃了一眼,剛剛端起的茶盞差一點兒就掉下去。
《深宮春|色》,這不是大周的**嗎,他的好閨女竟然堂而皇之地拿出來看……
覃初柳進到房間之後,元娘迫不及待地問道,“柳柳,剛才你爹說若是咱們去了國公府,他就有辦法讓你嫁給傻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是拿她的婚事做文章,顯然,更瞭解實情的譚紹維丟擲的誘餌更加誘人。
他能有什麼辦法?覃初柳才不會相信他說的話。
不過,她想到賀拔瑾瑜的交待,這件事總是這麼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既然譚紹維給了臺階,她們順著下了倒也自然。
“娘,這件事全賴你自己衡量,我全聽你的!”覃初柳把選擇權交給元娘。
元娘最後會如何選擇她已經猜到。
果然,元娘想了片刻,最後道,“我挺喜歡傻蛋那孩子,剛才還發愁你們以後可咋辦,雖然不知道你爹他說的是真是假,但是咱們也總得試試。”
不大一會兒,元娘和覃初柳便出來了,元娘胳膊還垮了個包袱,還交待覃初柳和冬霜去收拾東西。
鎮國公和寧氏臉上的笑意掩也掩不住,不過很快,笑容便變成憤怒。
他們憤怒地瞪著譚紹維,明明是說一會兒話就能辦成的事,他們的好兒子為啥還要這般折騰他們。
譚紹維也咬牙,心道賀拔瑾瑜你個臭小子,為什麼昨晚才告訴我這個說辭,早怎麼不說!早怎麼不說!
覃初柳和冬霜的東西也很少,覃初柳一個大包袱冬霜一個小包袱。
寧氏四下看了一眼,目光又落回到她們的包袱上,“不要便不要了,回府咱們在添置新的。”
顯然她是誤以為元娘她們不打算要這小院兒裡的東西了。
她們也不解釋。
臨要走的時候,覃初柳才想起來家裡還有一個人。
“把裡面的人也帶上。”覃初柳指了指廂房,對譚紹維交待道。
譚紹維討好地點了點頭,馬上就吩咐下人去辦了。
衚衕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