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破爛因此被他丟棄到了一邊。
那張臉……
希亞難以置信地看著死騎首領的那張臉。
年輕、蒼白、英俊的臉,如果是在從前的話,那臉上常常會帶著靦腆而有些稚氣的笑容,常常會在某人的逼視下露出不知所措的茫然神情來。
但是,此刻,那張臉上只有一片麻木的猙獰肅殺之意。
希亞的視線不忍地落在了他手中那把刀上。她終於想起來了,是在哪裡見過這把刀。
那時這把刀還不是現在這樣詭異的綠刃,只是一把古樸到讓人甚至感覺有些鈍的白背大砍刀。(未完待續。。)
278 最後防線
記憶中的景象漸漸地鮮明瞭起來。
那時,那個身心俱疲的青年對著它神情憔悴,清晰得如同窗外那難得明亮如雪的月光一般的目光映出他眼底壓抑著的憂鬱,說出了有如預言一般的話語。
“這把劍上面除了敵人的血,還有我父親的血,我兄弟的血……總有一天,我的血也會在他上面流淌……”
希亞不願意去想,當時的他是出於什麼樣的情緒什麼樣的預感才會說出那樣的話,但可怕的是,那些最後都成為了現實。
“達裡安……”她絕望地呼喊出他的名字,因著絕望與難以置信,聲音輕得幾乎連身邊的賽門都沒有聽清楚她的話語。
這微弱的聲音當然傳不到冷漠的死騎耳中。
達裡安只是提著那柄被詛咒玷汙的灰燼使者,步履微微踉蹌卻依然堅定地向著他們走來。
看到賽門的法杖對準了達裡安,希亞下意識地努力伸出手,試圖觸及他的法杖。雖然因著吃力這動作幾乎只能算抬了抬手,但是一直關注著她的賽門卻不會錯過。
“怎麼?”他的聲音在希亞的耳邊輕聲問。
被賽門這麼一問,希亞再度猶豫了起來。她突然發現要她下這樣一個決心實在是太過艱難了。她不明白是什麼讓她記憶中的達裡安變成了如今這個除了長相之外其他已全然不同以至於幾乎快要認不出來的死騎首領。可是她的心裡卻在猶豫著——理智告訴她達裡安現在已經成為了她的敵人,同時更已經成為了他曾經一心維護的組織的死敵。她應該殺了他。可是情感上,她卻做不到,甚至連看著賽門動手自己置身事外都做不到。
如果達裡安也和菲利希亞一樣對生前的故人有一些模糊的記憶呢?他會不會像菲利希亞一樣清醒過來?
雖然這只是一絲僥倖的心理。卻如一顆緩緩發芽的種子,在希亞的心中破土而出,搖擺不定地動搖著希亞的決心。
希亞的猶豫,賽門的遲疑都沒有讓達裡安有任何停手的意向。身為近戰的經驗告訴他,他必須靠近,才能殺死這兩個人。敵人必須死,這座聖光之願禮拜堂必須被夷平——這是主人巫妖王的旨意。必須完成的旨意。達裡安眼中的冰藍色光芒更熾。他提著手中那把已經被褻瀆的徹底的灰燼使者緩慢卻堅定地向著兩人走來。
一步,兩步……
近了,更近了……
賽門微微皺眉。在他的眼裡心裡。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及希亞的安全來得重要。
“既然對你來說,這是個艱難的決定,那不如就由我來做主吧。這樣你也不必揹負任何的負擔了。”
法杖頂端的地獄犬口中再次凝聚起黑色的光芒,賽門微眯雙眼。口中滾動著只有希亞聽得到的低沉而細碎的咒語。
是龍語!
希亞錯愕地望著賽門。她知道賽門這次是認真的要致達裡安於死地。
這就是他替她做的決定麼?
“不!”希亞情急之下,不由得脫口而出。儘管她立刻就捂住了自己的嘴,但是這一刻,終是她個人的情感戰勝了理智。
她的反對,賽門自然是聽到的,但是他卻裝作沒聽到的樣子,繼續唸誦著咒語。
他知道,希亞終究不過是一時心軟。不除掉敵對立場的領袖,對戰況會有何種不利的影響希亞也是清楚的很。所以。賽門打定了主意要送這個傢伙離開塵世,口中咒語的速度又加快了幾分。
在他最後一段咒語吟唱出口之前,一道嘹亮的號角傳遍了整個戰場。
幾乎戰場上所有還有餘力分心的人都下意識地向號角聲傳來的方向張望了過去。
達裡安亦停下了腳步,冰冷的表情有了一絲鬆動,在嘴角勾起一個猙獰而滿意的弧度。
是銀色黎明撤軍的號角。
這意味著第二道防線也已經瀕臨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