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說了李淵命李世民圍剿東都洛陽之前,已經做了很多準備,包括派徐茂公前去河北,與竇建德握手言和。
本來憑著徐茂公的好口才,要說服竇建德真心不難,可壞就壞在這裡應外合,兩軍結盟必然是不可能的事。
外,當然是王世充的信使到了,送來了言辭懇切,感人肺腑的求援信,允諾退敵之後,種種好處,內,是竇建德軍營之中,有人見不得兩軍結盟。
這人前頭也提過,便是之前十八路反王結成聯盟時的一路首領——孟海公。
當初孟海公和高談聖率領兩路反軍在瓦崗匯合時,口蜜腹劍,一邊說著十八路反王以瓦崗馬首是瞻,一邊又是百般挑唆瓦崗內部的君臣關係。正因為這樣,讓徐茂公在四明山圍剿楊廣之事上,也犯了個致命的錯誤。徐茂公聽信了高孟二人的讒言,懷疑羅成會因為宇文成都而徇私放走昏君楊廣,所以將羅成從山頂圍剿的名單中給剔除,命他鎮守山腳,也因為這樣,那次四明山圍剿,才讓楊廣僥倖得以逃脫,如若不然,楊廣早就死在了四明山圍剿下,也就不會有之後的揚州城玉璽之爭,死傷無數了。
此為一誤。事後,因為自己竟然因著他人幾句話懷疑羅成小弟一事,讓徐茂公深感愧疚,久久不能忘懷,也恨上了挑撥離間的高孟二人。
四明山一役,高談聖被李元霸一錘子打死,孟海公也被李元霸的蠻力嚇得不輕,病了不少日子,痊癒之後,又遇上了竇建德自河北率軍渡過黃河南下,孟海公的軍隊不敵,便索性歸順了竇建德,成為他手下一員大將。
晚上,竇建德宴請完徐茂公,主帳內便只剩下自個親信和隨從了。
親信之中就有人對竇建德說道:“夏王,如今李淵佔據關中,王世充霸佔東都洛陽,而我們居於河北,正是三足鼎立之局勢,這個格局遲早是要被打破的。現在李淵非要攻打王世充,還派人前來與我們結盟,我們倒不如先穩住李淵,等他們打得差不多了,我們再傾巢而出,打他個措手不及,坐收漁人之利。如今先答應徐茂公按兵不動,正好可以麻痺李淵,讓他以為我們真與他結盟了,好讓他放鬆緊惕,到時候咱們再來個攻其不備……”
竇建德輕皺著眉頭思索,偶爾點點頭,似乎是同意這種建議了。
“哼……恐怕真等到那時候,咱們就是孤立無援,只有被李淵吞併的份了。”
“孟將軍,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之前開口的謀士問道。
剛才與之嗆聲的正是孟海公,孟海公冷哼一聲道:“李淵如今兵強馬壯,良將齊聚,我們憑什麼自信能打敗他,坐收漁翁之利?別等他收拾完了王世充,再來收拾我們,那麼,我們就有唇亡齒寒的憂慮了。”
那謀士心生不悅:“孟將軍,你怎可長他人士氣,滅自己威風,好歹咱們夏軍也有精兵三十餘萬,夏王手下又是能人云集,怎麼就不是他李淵的對手了?再說了,等李淵攻下王世充之後,必然會有所損傷,軍心疲憊,那時候正是我等出兵將他長安城一舉攻下之時。”
“哈哈……”孟海公仰天大笑,好半晌才止住,對那謀士的怒容視而不見,只看向竇建德道,“夏王怕是沒親眼見過那羅成的本事,那羅家的小子可不是普通人,武藝高強不說,更是精通奇門遁甲,陣術兵法。”
“我聽說羅成不過是雙十不到的少年,孟將軍未免太瞧得起他了。”謀士睥睨道。
“你要這麼說的話,他與程咬金,秦瓊等人濟南府起義之時他才十五,如今,雖然未過雙十,但立幟瓦崗,破一字長蛇陣,四明山逼死楊林,揚州城火海單騎救人,哪件事不是他乾的?你們這些文人在這文鄒鄒地之乎者也的時候,人都能打下半壁江山了。”
“你,你……”孟海公一番話說的謀士面紅耳赤,只恨自己是文官,被武將如此奚落。
竇建德一聽,眉頭緊鎖,問道:“當真如此厲害?我那時倒是聽說過羅成的名字,只是不瞭解詳情,你把你知道的,跟我詳細說說。”
孟海公便將市井之中對於冷麵寒槍俏羅成的傳聞一一訴說,其中不乏誇張的成分。其實孟海公這般勸竇建德和王世充聯手抵抗李淵,那是有他私心所在的。
如今原瓦崗寨的那夥人在李唐的朝堂佔據了極重要的位置,如果竇建德這次真被徐茂公說服,兩軍結盟,那麼他的地位就尷尬了。
他與瓦崗寨那夥人因為四明山圍剿楊廣一事已經有了間隙,與那羅成更是有積怨,對竇建德來說,他也不過是降臣,地位不高,一旦唐夏結盟,還有他好果子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