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眾人大駭的時候,羅成突然槍頭一轉,直接挑了王伯當的手臂,將他手上的單雄信撥到了自己這邊,欺身護住。
王伯當捂著血流如注的手臂,恨恨地看著羅成。
等李元吉帶來的大軍將黑風崗所有崗哨拿下,控制住了局面,李元吉屁顛顛地走向前院的羅成,樂呵呵關切地問道:“怎麼樣?你沒事吧?”
誰曾想不但沒等到一星半點感激也就算了,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指責:“李元吉,你怎麼會在這?還帶著這麼多人來,你不是應該鎮守幷州,守衛長安城的麼?你走了,這不是給別人以偷襲長安城的可趁之機?”
李元吉一愣,有些啞然:“我……”
“趕緊回去!長安城是重中之重,容不得有半點閃失,你不可以這般兒戲,翫忽職守。”
李元吉被羅成一番搶白,幾乎什麼話還沒說,就被人定了個兒戲幼稚,翫忽職守的罪名,心中自是惱火不已,惡狠狠地瞪了眼羅成,氣咻咻道:“是,我在你眼裡,就是個幼稚鬼,算我白來了,這些人跟我有什麼干係?”
李元吉半點不耽擱,氣沖沖地轉身離開。羅成皺著眉頭想要出口喚住,但那人的脾氣本來就暴躁,這會兒惹惱了他,一溜煙跑得比誰都快,等羅成想叫住他時,人都走遠了,羅成只得作罷。
羅成沒喊住李元吉,任由李元吉單槍匹馬地走了,這急壞了跟隨李元吉一道前來支援的李安:“羅將軍,你怎麼……怎麼能這麼說齊王殿下。”
李安將羅成拉到一邊,壓低聲音道:“我家齊王殿下在幷州城一聽說秦王殿下命你擷取虎牢關,阻攔竇建德三十萬大軍前進,急的跟什麼似得,生怕你有個好歹,連夜召集城內軍隊,前來支援你。”
李安稍頓又道:“大軍到虎牢關底下的時候,碰巧遇到竇建德夜襲,強攻虎牢關,虎牢關才區區數千人馬,就算再是精衛中的精衛,竇建德的人馬就是圍都把你圍死了。齊王首當其衝,帶人戰在最前頭,和城內的羅家軍兄弟們裡應外合,打散了竇建德的大軍,並給予重創,後來聽守城的偏將,好像叫什麼燕朗的說,你不在城內,帶著百餘人就敢去黑風崗救人,齊王殿下急的跟什麼似的,壓根不敢歇腳,緊趕慢趕地,這才能勉強趕上你們的步伐。”
“這要是齊王殿下沒來,羅將軍,你這回真的能全身而退麼?”雖然李元吉這個主子確實不怎麼樣,但對於身為旁觀者的李安來說,他能為羅成做到這步已經萬分不容易了,這擅自調兵離開幷州的事,是遲早都會讓皇上知道的,此等大事,就算齊王殿下是皇上的親兒子,也免不了一頓責罰。齊王如此行為,換來這樣的訓斥,李安頗有些為他不值,“羅將軍,咱們家齊王殿下確實不是什麼好人,背地裡罵他的人多了去了。但你摸著心問問,齊王可曾對不住你?誰都可以指責咱們家齊王殿下,可是你……”
李安並未把話說完,也是狗腿本色在作祟,他今天也就是一時被激起的,說了這麼多的不要命的廢話,他可是在以下犯上,指責一個大將軍。
羅成抿唇不語,眉頭輕皺,看著李元吉離開的方向,沒有說話。
李安說完,追著李元吉而去了,獨留下圍山的唐軍全憑羅成差遣。
稍頓,羅成命人卸了西魏軍的兵器,將單家人鬆綁,又親自替單雄信解開繩子:“單五哥。”
單雄信雙手一得以解脫,深深地抱了抱羅成,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好兄弟!哥哥這輩子沒別的本事,就是認了一個好兄弟!哥哥欠你的這份人情,是怎麼都還不了了。”
羅成先是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一驚,隨即笑著拉開了距離道:“單五哥,別這麼說。你我是兄弟,本該不分彼此。”
羅成又轉身看向身側的王伯當,對單雄通道:“單五哥,你打算如何處置他。”
單雄信痛心疾首,上前兩步走向王伯當,說道:“你我兄弟情已斷,就此割袍斷義,往日之情一筆勾銷,再見之時,形同陌路,生死各不相干。”
說罷,單雄信撩起長袍,眾目睽睽之下,割斷長袍。
王伯當手下疼痛難忍,再見單雄信如此作為,心中一時百感交集,不知說些什麼。
單雄信看向羅成,帶著幾分懇切道:“羅成兄弟,興許你會覺得我單雄信太過優柔寡斷,但我還是希望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饒王伯當一命,以後他生死如何,與我毫不相干。”
羅成掃了眼因為疼痛,身子彎曲的王伯當,上前居高臨下道:“既然單五哥說話了,我這回便放你回去。不過,你也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