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中李家兩兄弟的爭論,楊如意已經無從顧及,迴旋在腦子裡都是李建成那句“元吉,你乃堂堂大唐的齊王殿下,何必對一個羅成情有獨鍾?羅成他再好,再好也是個男子……”
楊如意此刻才恍然,原來如此!
似乎一切都說的通了,難怪她遊說李建成殺羅成,這般輕而易舉了,不是李建成讓自己魅惑了,而是單單為他李家掩蓋這等醜事,李建成就該殺了羅成。
只是那般盛世風華的少年……楊如意似乎又看到了初見之時,高頭大馬之上,於萬人之中,那個救了自己的耀眼少年,想到他極有可能死在這次征討中,楊如意的心痛快而苦澀,矛盾至極,但很快仇恨壓倒一切,眼底迸發出無邊的恨意:“羅成死不足惜,他欠他楊家的實在太多!”
正當楊如意心神漸漸平復之時,殊不知剛才急促的呼吸聲已經惹得外室中人的注意。
就聽到外頭突然傳來一聲暴呵:“誰?誰在屏障後,出來!”
“大哥,你這般算計羅成,怕是有人給你出謀劃策了吧,既然人還沒走,不如出來讓我瞧瞧,到底是誰這般大膽,膽敢跟我李元吉作對!”李元吉掃了眼一旁略有些不自在的李建成,用陰陽怪氣的語調說道,不等李建成出手阻攔,直接大步往屏風處走去。
“三弟,別……”
還沒等李建成把話說完,李元吉已經不由分說地大步上前,長臂一伸,直接把人從屏風後給拽了出來,往李建成身旁一扔。
女子的身子本就嬌弱,哪受得了李元吉這般粗暴,楊如意一個沒站穩,竟被摔得跌坐在地上,形態狼狽。
李元吉看清來人,冷哼了一聲:“我道是誰這麼大本事,在我大哥耳根邊嚼舌根呢,原來是楊家的餘孽。”
楊如意美目微垂,欲泣還休,那楚楚可憐的模樣看在李建成心底,起了憐惜之情,趕緊伸手將人扶起,換來後者一陣感激的目光。
“大哥,你倒是對這楊家的餘孽夠好的,綾羅綢緞,榮華富貴好生供著,就是別沉浸在溫柔鄉里出不來了。你可別忘了,楊家人可是素來反覆無情,最沒人性的,她爹楊廣那可是能殺兄欺妹,弒父亂母之人,最是狠辣,如今咱們李家奪了他們楊家的天下,你還指望這小狼崽子能一心對你?別是養虎為患,一番真心錯付了。”李元吉一雙陰鬱的眼在楊如意身上掃視,似是早已將其看透了一般。
“殿下——如意沒有……如意乃一介女流,哪懂什麼國仇家恨,如意只知道殿下是如意的夫君,是如意的天。”
原本被李元吉一番話說得身子一僵的李建成,有所顧慮的時候,突然聽得耳邊楊如意那細如蚊般的叫喚,再低頭一看,那丫頭睜著怯弱的眼眸,緊緊地拽著自己胸前的衣領,依賴的模樣讓人不忍側目。
李建成深吸了口氣,聲音生冷道:“元吉,我是不是太寵你了,以至於你竟敢不顧通報,直接登堂入室,進入我的內室。”
李元吉不快的目光在眼前兩個人身上流轉,氣得臉紅脖子粗:“好,好,這就是我的好大哥,為了一個居心叵測的女人,連我也訓斥起來了!我倒想問問大哥,這麼多年以來,我哪次進你的房間需要通報了?”
李元吉轉而看向李建成懷裡的楊如意,惡狠狠道:“今日之事,你最好爛在肚子裡,要是讓我聽到一星半點對羅成不利的訊息,不管是不是你,我都算在你頭上!到時候,就是大哥也保不住你,你若是不信,問問李家的舊臣,我李元吉說到做到。”
說罷,李元吉也不管身後兩人什麼表情,大步走出太子府。
相互依偎的兩人這才晃過神來,李建成輕聲安慰著楊如意:“沒事的,三弟口無遮攔,你所聽到的事只要不亂傳,不會有事的。”
楊如意乖巧地點點頭,眼底卻是陰霾一片,什麼叫不亂穿,就不會有事?她敢打包票,她若真的把這事說出去,第一個饒不過她的,不是那位齊王殿下,而是眼前這位看似溫文爾雅的太子殿下,在他眼裡,李家的聲譽比任何都來的重要。
另一邊李元吉從李建成府邸出來,第一件事便進宮面聖去了。
而此刻的李淵靜靜地盯著底下畢恭畢敬跪著的李元吉,有些摸不準他的心思,看了半天,也沒琢磨透他這招是何意圖,於是微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元吉,你告訴父皇,你到底是哪一邊的?”
李元吉硬邦邦道:“兒臣只忠於父皇。”
李淵聞言,眉頭一挑,不管這話是不是真心,但確實讓他心裡頓時舒暢不少,尤其是在眼下這節骨眼——建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