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兩日之後,一輛馬車,由三五個護衛看守,浩浩蕩蕩奔太原城而來。
來者弗一入城,便直奔晉陽宮而去。
遇上看守晉陽宮的守衛想攔時,二話不說,就給了人一拳,推開守衛,奪門而入。
等到李家接到訊息說竟然有人敢擅闖晉陽宮時,著實驚訝,要知道這晉陽宮可是皇帝行宮,誰那麼大膽子,明目張膽擅闖,不要命了?
但這會兒李淵,李世民等人接了護駕的指令,隨著楊廣啟程東都,李建成又被安排到了河東郡鎮守,這會兒府邸就李元吉,一聽這訊息,便匆忙趕了過去。
這來者是誰?如此大的膽子!
正是那本該在登州府養病的靠山王楊林。
此刻,楊林正強撐著身體,勉強站直了身體,站在晉陽宮大殿內,雙目悲愴地看著晉陽宮的一草一木,一股悲涼油然而生。
來不及了,還是沒來得及啊!
北平府大軍一入瓦崗寨,不單單是隋朝少了一股助力,還給叛軍增加了實力。沒有羅家軍的瓦崗寨已經不容小覷,以後……楊林不敢去想,無力地閉上雙眸,兩行渾濁的眼淚便流了下來,喊道:“天要亡我大隋!天要亡我大隋啊——”
越喊越悲,淒厲悲鳴,聲音在晉陽宮殿裡迴盪。
突然一股熱浪自喉間湧起,腥甜味直衝上來,楊林抑制不住,生生地嘔出一口血來,緊接著雙目一閉,暈死了過去。
李元吉帶著人趕到晉陽宮的時候,就看到楊林面如死灰地暈倒在地,身旁三四個侍衛正手忙腳亂地上前攙扶照料。
六太保一看有人來了,著急喝道:“還待在那幹嘛?靠山王舊疾發作,還不趕緊去請大夫。”
李安一聽這話順勢轉身就要去做,被李元吉一把攔住。
李元吉慢條斯理,眼睛長在頭頂上道:“靠山王?你說他是靠山王,他就是靠山王了?我雖然沒見過靠山王,但也聽說過他的事蹟,靠山王老當益壯,精神爍爍,前陣子還能行軍打仗,對抗瓦崗。這會兒,你竟然拿個行將就木的老頭糊弄我,告訴我這人是靠山王?再者來說,靠山王不在登州府待著,來我太原做什麼?”
“大膽!”六太保氣得面紅脖子粗,“睜大你的狗眼瞧瞧,這不是我父王,又是哪個?”
李元吉樂了:“我身份低微,還沒有機會一睹靠山王全貌,這會兒你就是隨便在太原城內拉個老翁說是靠山王,我也分辨不出。”
眼前的人嬉皮笑臉,皮笑肉不笑的模樣著實可恨,可畢竟這是在別人地盤上,六太保從腰間解下一塊牌子,丟了過去,冷聲道:“不長眼的東西,拿去好好瞧瞧,這是不是登州府的牌子!”
李元吉使了個眼色,李安便屁顛顛地走上前,俯首彎腰地撿起地上的牌子,雙手捧著拿到他跟前,還呲牙咧嘴地對著那牌子邊角處咬了一口,氣得六太保叫出了聲:“你!”
李安眼底泛著精光,貪婪道:“三公子,是純金的!值點錢。”
李元吉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聲音也冷了下來,厲聲道:“大膽細作,竟然敢拿金子賄賂我。”
六太保一口氣沒喘上來,氣得聲音都發不出來。
李安見狀趕緊將手上的金子給扔了,還在衣裳上擦了擦手,討好地看了眼李元吉,面對楊林等人道:“你們竟然存了這樣的心思,險些就著了你們的道了!”
“你!你個土包子,沒瞧見上面的字麼?”八太保忍無可忍。
字?什麼字?他李安根本不認字好麼,但身為三公子的貼身親隨,竟然一字不認!——這麼丟臉的事,他是決計不會說的。
往日,但凡三公子說是,那便是是,三公子說不是,那就是不是。三公子是高興還是不高興,還是陰陽怪氣,假裝高興,李安一眼就能辨明,所以,眼下,對於三公子想為難這幾人的心思,他也是看得一清二楚,立馬叉腰,理直氣壯道:“什麼字?沒有字,不就刻了一朵花麼。”
可憐見的靠山王一行,就李安那胡謅的水平,誰家會在令牌上刻朵花啊,你就是隨便說個字,也比那朵花強。
李元吉偏問道:“看清楚了?”
李安點頭:“看清楚了,就是朵花,雕工還不怎麼樣。”
李元吉點點頭,看似自言自語道:“我想也是。這行人怎麼可能是靠山王的人?晉陽宮乃皇上行宮,莫說一個靠山王,就是是個靠山王也不該擅闖,這點規矩都不懂,還謊稱靠山王的人。”
李安覺得自家三公子分析得實在太有道理了,狗腿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