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韓希夷糾結難受。
少時,順昌帝寫完,方初和方制一頭一個牽起,“幽篁館”三個大字便呈現在眾人眼前,筆鋒圓轉,形體優美。
眾人紛紛讚歎,各種頌詞不絕入耳。
清啞當然高興,這等於御賜牌匾了。
但她忍不住又問:“不要緊嗎?”口氣不無擔憂。
順昌帝疑惑地問道:“什麼要緊?”
清啞道:“會不會有人說民婦狐假虎威,藉著皇上的名頭賺錢?”
眾人一齊看向高胖文士,他臉漲成豬肝。
他以為清啞故意針對他,心下憤恨不已。
其實清啞不是針對他,因為她不是第一次被人說“辜負皇恩”,但高胖文士可是頭一次當眾針對人,就被狠狠打臉,兩人體會天差地別。
順昌帝笑道:“那織女將賺的銀子分朕一份。”
清啞道:“那人家會說民婦賄賂皇上。”
眾人鬨笑起來。
林世子笑道:“郭織女多慮了。皇上不過是錦商添花,之前沒有賜御筆時,幽篁館一樣被眾人青睞。將來若是幽篁館失了口碑,越是有皇上的御賜牌匾,別人越不能容忍織女辜負皇恩。所以,織女可要謹慎了,將來,說不定上門來踢館的人更多呢。”
清啞忙道:“多謝世子提醒。”
她怎麼忘了,凡事不能光看有利的一面。
方初覺得媳婦太直了,忙悄悄扯了她衣袖一下。
他不希望清啞這單純的一面露在人前,他寧願別人覺得她深不可測,以免抓住了她的弱點針對她。
將橫幅交給方制拿著,他拉著清啞謝恩。
順昌帝笑道:“起!”
……
順昌帝一行人離去後,幽篁館熱潮依然不減。
文人士子們說起剛才的情形,一個個興奮不已,都道皇上年輕有為,儀表堂堂,親切又不失威嚴,從容中透著天然的皇家氣度。
幽篁館後面抱廈東廂房內,方初清啞正審方制。
方初問方制:“你什麼時候來的?”
方制道:“來了有十幾天了。”
方初問:“住哪?”
方制低下頭,聲音也心虛地低了下去,“住客棧。”
他知道方初和清啞進京了,卻不肯來見他們,一是怕,二是不想住在幽篁館被長兄管著,行動未免拘謹,不自由。
方初一眼瞧出他心思,氣的很。
若是在祖籍,他才不會管他,自有人管他。
可這裡是京城,方制是他弟弟,他還真不能不管,不然以方制的性子惹出什麼事來,最後出面收拾的還是他這個當大哥的。
他便命令道:“搬過來!”
方制急忙點頭道:“我早就要搬過來了。”
說著,訕笑著看向清啞。
清啞道:“你撒謊。”
方制覺得憋屈,這個大嫂,面對大哥文文靜靜的,面對他就化身為母老虎,教訓起他來毫不手軟。
偏清啞看出他心思,端著長嫂架子威脅道:“你要敢胡鬧,我叫人打你。”威脅得不帶一絲火氣。
方制紅了臉,抱怨道:“大嫂,弟弟都這麼大人了,別動不動又打又罵的。叫人聽了我臉往哪擱?”
他可不以為清啞在說笑。
清啞有權打他。
方老太太臨終遺命:方氏族中若有奸邪作亂者,方初和郭織女皆有權懲治,形同家主。
方初見妻子很像那麼回事,差點繃不住嚴肅的臉面。
他忍了又忍,才呵斥弟弟:“既要臉面,行事怎不多斟酌?那李姑娘背後議論你大嫂,你就該上前質問她。你誣陷她勾*引你,你自己名聲也壞了。這是咱們方家子弟乾的事嗎?蠢!”
方制辯解道:“我那不是勢單力薄嘛。”
他少時染了一身紈絝習氣,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當時在古韻齋聽見那李姑娘誹謗大嫂,心想自己初來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若貿然出面質問,倘或對方有幫手,豈不吃虧?不如悄悄地害她一下子,叫她有口難言。於是,他便看準幾個衣飾不俗的少女走過去。
他生的一副好皮囊,這幾年又經詩畫薰陶,氣質又上了一層,擺出架勢來,立即吸引了她們,拿扇子半遮半掩偷偷瞟他。
他也不看人家,只盯著李姑娘若有所思。
他的小廝湊近來——先套好的——問:“少爺,可要去阻止她?”
他把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