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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部分

吃著、看著,目光從上又轉回來,落在魚盆裡。

今天盆裡是數尾鯽魚和鱖魚,還有一條青鯉魚,一樣很鮮亮

那大哥急忙問:“姑娘可要買魚?”

清啞搖搖頭,她今天不想買這個。但她心情閒散的很,於是想掰一點粑粑餵魚玩。然那粑粑有些粘,容易扯不開,也就算了。

正在這時,細妹過來遞給她一塊蒸米糕,正是一揉就碎的食物。她接過米糕自己先咬了一口,又蹲下來,掰一小塊捏成碎屑往魚盆裡撒,獨自玩得挺得趣。

青年漢子見了,眼中露出溫柔笑意。

清啞正餵魚,耳聽得旁邊攤位上人向細妹兜售東西,“姑娘,買個烏龜放吧!”目光一瞥之下,便再也收不回來了,剛才那“今天不買活物放生”的想法也動搖了。

那邊也是一隻木盆,裡面大大小小全是烏龜。

最大的有一本書那麼寬,最小的才核桃那麼大。

這人肯定挖了烏龜老巢,把龜兒子龜孫子都捉來了,否則若是撒網,那小烏龜根本網不上來,就網上來也會放了。

她看那攤主的目光就有些責怪。

青年漢子順著她目光一看,大抵也明白了。

這賣烏龜的青年後生不是常擺攤的,因為最近見福兒天天來,他便也要來湊熱鬧。他又無物可賣,打魚又比不過那兩兄弟,也不知哪挖了一窩烏龜,便弄來擺攤湊數。

最後不用說,清啞把那一窩烏龜都買了。

叫人送回船上,她站起身又信步逛。

走到福兒面前,福兒衝她感激地笑,親近之意很明顯。

她也報之微笑,然後低頭看她籃子裡的福袋,心下暗暗頷首——樣式多了不少,且個個小巧精緻,看得人眼花繚亂。

福兒靦腆道:“我娘拿到鎮上,好賣的很。”

清啞沒說話,彷彿她從未指點過她一樣。

因又往外走了一段,選了一個角度,在一棵開滿白花的槐樹下站定,正對那銀杏樹,背後是古廟,對細妹道:“把小桌子和畫畫的東西搬來。”

細妹知她要作畫,忙叫上阮秀去船上搬。

就這樣,清啞於眾目睽睽之下,現場寫生。

阮秀等人沒像門神似的佇在她身邊,而是在附近打轉,偶爾和人說笑幾句,彷彿來進香的香客。一旦有人好奇想過去看清啞作畫,他們便上前好言勸阻,叫不要打擾了她。

幾次下來,大家就都知道了,只遠遠地看著。

青年漢子也遠遠地看著,就不看的時候,注意力也始終在那邊。有人來買魚,問價。他毫不遲疑地回答:“二兩銀子!”嚇走了幾撥香客,因此那魚始終沒賣出一條。

賣香燭的老漢看不過去了,勸他兄弟道:“我說你們兩個。上回那是湊巧,那姑娘出了好價錢買你的魚;再想碰上這樣好事、這麼一個大方的主,哪那麼容易呢!你要是總開這個價,這魚賣到明天也賣不出去。菩薩門口的買賣,不能太要高了,不然菩薩會不高興的。”

如此說了又說,勸了又勸。

然那青年漢子心不在焉。根本沒聽見。

那大哥無可躲避,聽得一清二楚,羞愧不已。

他看看弟弟。弟弟充耳不聞,只好尷尬地對老漢笑。

還有個人聽了老漢的話也很尷尬,就是福兒。

她也覺得青年漢子把價叫那麼高丟人,都不敢往那邊看。彷彿丟人的是她。準確說。應該是跟她有關聯。

清啞沉浸在寫生的境界中,閒適又悠然。

正是春光明媚的時候,日光暖暖地照著,空氣裡瀰漫著一股香甜的氣息,沁人心脾。嗡嗡的蜜蜂輕鳴,不那麼吵人,反而讓人覺得安寧,想要春睡。當然她並不想睡。只是頭低久了有些酸,便抬頭活動。也讓眼睛短暫休息。

回過神,不禁抬頭向上看——

那甜香是頭頂上槐花散發出來的。

滿樹的蜜蜂嗡嗡叫,忙碌的很。

“要是有養蜂的就好了!”她想。

細妹遞上一杯茶,剛跟廟裡討的開水沖泡的。

清啞喝了兩口,低頭繼續畫。

那邊,福兒無心做生意了,交代旁邊大嬸幫她看攤子,她扭腰匆匆往村裡跑去,一會工夫就不見了。

幾個少年後生見福兒走了,都猶豫起來:想要跟著走吧,福兒的籃子還在;不走吧,又不知她什麼時候回來。躊躇不定之際,只好看畫畫的姑娘,猜測她是哪家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