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沐天華怎麼說,她都不理會,每天在女貞觀做早晚功課跟尋常道姑一樣在後院的貧瘠菜地裡勞作,走一里多路挑擔打水,在小溪邊洗衣,閒暇下來抄書日子過得平靜如水。 ~
心,也在越來越安定。
重生後,她有過雄心壯志——復仇,有過掙扎迷惑,曾被所謂的“母女情”矇蔽雙眼,也曾有過感動,最終她又找到了自己。那個經歷重重困難,仍不屈不饒,不肯服輸的俞清瑤!
家破人亡,她挺過來了,身無分文,啃樹葉也熬過來了。//被人罵老女又如何?她直起腰桿,堂堂正正做人!生活越苦難,她越堅強。除了死亡誰也別想打敗她!
一個月後,廣平三十三年秋,皇帝再次下旨廣選未婚的良家少女入宮。俞清瑤的名字,赫然在列。第一手知道訊息的沐薄言被父母關了起來,激動的他把所有花瓶都砸了,對準封死的窗戶踹個不停,“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可沐天恩怎麼可能放兒子出來!他無奈的讓杜氏這個當母親的勸勸,別在外胡言亂語,給全家惹禍!私心裡,他也為俞清瑤不值,
“早知道,寧可被恨一輩子也早早替外甥女定下婚事!要是換了庚貼,不就沒操心的必要了?這下可好了,聖旨都下來了,怎麼好抗旨不尊?”
杜氏也無奈,“這便是命。遲一刻、早一刻,都是一樣的。”她生怕沐天恩提及俞錦熙離開之時暗地裡定下的兒女婚約,想著,雖然對不住俞清瑤,但也是她堅持不肯嫁長樂侯王鑾的緣故。怎麼也怨不到她頭上。最多······日後她多進宮幾次,看需要什麼,能幫上就幫幫。
與此同時,定國公府上的元清兒,嶄新的裝扮了,儀態得體的像鄧氏行禮,又向嫡母翁氏行禮,面容姣好、言語大方,透著秀外慧中的大家閨秀氣質。#阝氏、翁氏,頻頻點頭,二房的媳婦鐵氏在一旁奉承著,說了一籮筐的好話。便是#阝氏,也對大兒媳婦翁氏教養庶女的用心,誇讚了兩回。
翁氏一高興,便大發慈悲,讓元清兒可以在進宮前一天,跟生母團聚。
“我可憐的姑娘,滿府裡接到聖旨都是喜氣洋洋,怎麼不想想姑娘日後要進那見不得人的地方,可怎麼辦啊!在國公府為娘還能暗中相助,可在宮裡頭,你一個人孤零零的,受了欺負也沒人做主······”
元清兒笑了笑,不以為意,
“姨娘怕什麼?學會文武藝,授予帝王家。你女兒滿腹才學,雖然沒福分跟九姐一樣,加入郡王府,可比其他姐妹,自認為強得多!與其將來不知胡亂配了誰,不如入宮!那時,自有我的主意!”
“啊?清兒,你可別壞了心思!你如花似玉的,還有大半輩子好活啊!宮裡頭……皇帝畢竟老了,受寵又能幾日好?你看姨娘,年輕時候得寵,待人老珠黃了,你爹爹面前就說不上話了!還是嫁到小戶人家,夫妻相敬如賓的好!”
元清兒聽了,皺眉不語。
她何嘗不知道夫妻恩愛、白頭到老的好?可惜,自幼對元菲兒低頭,處處比嫡女低一等,實在讓她的心充滿的不甘。是平凡順遂的活到老?還是拼搏半生,勝敗都無愧於心?
這是一個兩難的選擇。無論走哪一條路,她都可能後悔。
但是,這一刻、這一霎那,她的信念如鐵石堅定——
“娘,我雖然是您生的,可從小到大沒敢叫您一聲娘。多看您兩眼,都會被大夫人責罰。您說,她會如意的把我嫁給小戶人家,讓我幸福的夫妻恩愛?不可能!我自幼吃用花費,琴棋書畫的培養,可以用等身高的銀子堆起來,即便不入宮,將來也會嫁給對國公府有利的人家——由不得我選!”
“所以,這條路我走定了!您也別太擔心。前幾年太子薨了,皇帝在朝中大臣人家廣選美女,結果不如人意,奉上的不是出身不好的庶女,就是教養不佳,皇上便挑了幾個好的,給皇子指婚。前年,又一次廣選,大臣們迫不及待的把自家的掌上明珠貢出,卻全部納入後宮……我琢磨著,這回子皇帝心思難測。一部分或許會留在後宮,但大部分人是要賜婚給各有功之臣人家。娘,我是庶女,名分上比九姐矮了一截,若有皇帝賜婚的名義,那將來在婆家便好過得多!”
“啊,清兒,我的女兒,你並不想做皇帝的妃子?那就好!那就好!姨娘最怕你一時糊塗,毀了終身啊!”
元清兒笑了笑,答應了。
次日,她帶著兩個丫鬟,在全府上下的關注下,坐上的宗人府的馬車。同時,靖陽候府的杜芳齡、欽安候府的柳沾衣、柳染衣姐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