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有哪一個不是以期有成,想盡快從修習中得到好處的?要做到“心無所往”,當真是千難萬難。原書中游坦之修習易筋經內功,卻也是隻為呼召體內的冰蠶勁來去出沒,而求好玩嬉戲,跟本不知自己是在練習上乘武學這才能夠成功的。而若要他們幾人去練,卻是哪一個能在練的時候心中不存著修煉之心思。所以說這易筋經對於他們來說,實屬雞肋,可有可無,還不如拿去還給少林寺做個人情。
“多謝蕭施主歸還此經!”玄慈合什向蕭峰一禮,伸手接過他手中小油布包來,卻是也不開啟看上一看,便直接收在了懷中。這少林寺過去數百年來,修習易筋經的高僧著實不少,但窮年累月的用功,往往一無所得,於是眾僧以為此經並無靈效,所以當日被阿朱偷盜了去,寺中眾高僧雖然恚怒,卻也不當一件大事。而現在玄慈收回經書,卻也是不驚不喜,只如一件平常事一般。卻還讓不知情的蕭峰看他對於此上乘武學經書檢視也不檢視一下是真是假,無悲無喜,心中不由暗自佩服他佛法高深。
“告辭!”沈醉與蕭峰這時向玄慈抱拳一禮,便直接跟在蕭遠山身後出了這方丈禪室去。玄慈頷首合什回了一禮,跟在他們身側相送。
才出得房門之外,便聽嗖嗖聲風響,眼前人影閃爍,已有七八名老僧躍了過來,圍在了玄慈身側,看他有無受傷。見其無事後,這才皆鬆了一口氣。玄慈只說事情已經解決,這便要送他三人出寺去。這幾名老僧各自頷首合什,卻是皆跟在了他身後一起去送沈醉與蕭氏父子出寺。
到得寺門外之後,沈醉與蕭峰站在臺階下回身又向眾僧抱了一拳後,便要轉身而去。蕭遠山對於這幫和尚卻還是毫無禮數,此時也是仍背對著他們,連身都沒轉。
“沈施主且慢!”正在沈醉要轉過身去之時,突然眾僧之中跨步走出一名慈眉善目、紅光滿面的老僧向他道。見他轉過身來,微然一笑,便已抬步下了臺階。
“不知這位大師有何見教?”沈醉看著這名全不認識的老僧,奇怪道。
那老僧下得臺階來,至他身前三四步遠停住,然後合什一禮道:“老衲玄渡,聽聞那日聚賢莊群雄大會時,施主曾以一手飛花絕技打人穴道,實是精妙。只是後來薛神醫卻說施主那花瓣上所附力道極似老衲所修習的拈花指指力,眾人皆不能解,便請玄寂師弟請了老衲下山去幫忙解穴。經老衲親自察看,卻也發覺施主花瓣上所附力道與打穴手法都極似老衲所修習的拈花指。今日能與施主得緣相會,卻是想要討教一番!”
“大師既肯賜教,正是求之不得!”沈醉微笑間抬手至胸,右手食指與姆指間卻是不知何時已夾了一片鮮紅的玫瑰花瓣。圍觀眾人卻是皆沒注意到他這一片花瓣是如何取得的,都是不由心中一驚。且又見他這大冬天的不知如何弄得了這玫瑰花瓣,也皆是心中暗道奇怪。
玄渡看了一眼他手中花瓣,臉上泛起慈和微笑,右手食指與姆指輕輕搭住,似是拈了朵鮮花一般。動作卻是與沈醉的絲毫無二,只不過沈醉兩指間卻是夾著花瓣的,而他兩指間卻是空空如也。這邊蕭峰與蕭遠山自都轉過了身子來觀看,那一邊臺階之上少林眾僧也皆是一一專注觀看。
沈醉微笑間看著玄渡,輕笑了下,手腕一翻,手中鮮紅花瓣便似緩實急飄然而出,無聲無息直往玄渡胸口飛去。玄渡卻仍是面帶慈和微笑,右手不動,左手在底下翻起掌來輕輕釦指一彈,一道拈花指力便向花瓣斜射去。
“啵”的一聲輕響,都是拈花指力,無聲無息,但相撞之後卻是發出了一聲輕響。且還顯了形跡,相撞處產生一個勁力圈向周圍擴散開去。那朵花瓣在玄渡指力彈中之時只是輕晃了一下,然後便似失去了勁力飄落而下,但卻並未破損,直到得被那道勁力圈一激這才化作粉末揚空灑落。勁力圈迴盪開來,玄渡被之一撞忍不住微微晃了晃身子,沈醉卻是毫不所動。微笑依然,抬手間手中竟是又已多了一片花瓣。這一回卻是食指與中指相夾,他手腕一翻,雙指輕輕一錯,那一片花瓣便又已飛射了出來。但這一次射出卻是並不平直而進,而是在空中繞了個彎從左側向玄渡腰肋處打去。
玄渡左手又是連忙一指彈出,他這指剛彈出,花瓣還未被打落,沈醉手中卻是又緊接著射出了花瓣來。而這一回,卻是一次三片。玄渡三指連彈,“啵啵啵”輕響間終是抵不住那勁力反震之力,不由被逼退了兩步。反觀沈醉,卻還是站在原地不動,氣定神閒,只是動了動手指而已。將其逼退兩步後,他便暫且罷手看玄渡如何反應。
“阿彌陀佛!”玄渡站穩了身子低呼一聲佛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