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的運價是多少錢一噸呢?”柳雲濤急於瞭解當前的市場行情,便進一步刨根問底地問道。商廣智應道:“這個價格也不一樣,要看運程的遠近才好定。賈大哥的運價就和我的運價不一樣,我們那裡離這兒距離稍近些,每噸的運價是按一百二十元計付,這也是最低價了。因為我們是長期使用者,車主才肯幫忙。這個運價賈大哥就做不下來了。”
梁金鵬見柳雲濤問得真切,便佛笑著打趣道:“柳總這生意還沒和我們做,就在這裡替我們計算產品成本了!”
柳雲濤呵呵笑道:“那裡,那裡!遇到行家就想請教請教。在商言商嘛,問問心裡也好明白明白。”心裡卻在暗自忖道:“看來交陽的王總所言非虛,他所說一噸麻三千塊錢,價格還挺靠譜的。”
酒足飯飽之後,商廣智和賈桂亭說要先行押車回河南,便起身告辭。梁金鵬和柳雲濤等人一起動身相送,一直目送兩輛大卡車開出工廠大門方才迴轉。
送走商廣智和賈桂亭,梁金鵬又邀柳雲濤和吳忠信到樓上喝茶。幾個人在總經理室聊了一會兒閒話,相約明天一早在武漢相見,一起到縫紉機市場去看機器。吳忠信說他明天沒有時間相陪,要請柳雲濤代勞。柳雲濤正中下懷,便爽快地答應了下來,並對他說道:“你若有事就忙你的好了,這邊的事情有什麼進展我會及時打電話和你聯絡的。”
柳雲濤看看事情已然瞭解,便和吳忠信告辭要走。梁金鵬熱乎乎地安排梁國軍開車相送,一直送到了白龍山長途客運站, 到二人上了客車才回轉。
客車尚未駛近武漢,梁金鵬就給柳雲濤的手機上打來了電話,說是已透過武漢的朋友找到了賣地毯絞邊機的商店,商店就在喬口長途汽車站附近,要柳雲濤明天一早在喬口長途汽車站碰頭。還告訴柳雲濤說,要他務必帶上交陽麻紡廠和他們上次送來的樣品,以便好做個參考對照,因為上次所送“防水麻袋”的絞邊工藝日本客戶已經認可了。
聞聽此訊,柳雲濤的心裡一陣歡騰。
在人生事業成功與失敗的道路之上,大概總有一個名叫“運氣”的傢伙在其中興妖作怪。對此,柳雲濤是深信不疑的。雖然他上午在蒲城麻紡廠曾言之鑿鑿地對梁氏父子說,在一個“九省通衢”的大武漢不可能找不到要買的機器,那不過是在鼓著肚子說大話給梁氏父子和自己打打氣而已,其實在自己的心中是一點譜也沒有的。不久之前,遠在青島的龍永泰在加工交陽發運去的“防水麻袋”時,找遍了全青島也沒有找到這樣的機器,最後在無奈之下只能用普通縫紉機跑直線給“防水麻袋”封口,就是個前車之鑑。他心中明明白白地知道,直到目前為止,他手中僅僅擁有交陽和蒲城兩個供應客戶。這一次,在交陽供貨失敗的情況之下,如果蒲城不能滿足日本客戶的工藝要求,其結果就只能是望梅止渴、畫餅充飢、空歡喜一場了!一得知在武漢已經找到了生產所需要的機器的資訊時,柳雲濤禁不住心中一陣狂喜。他隱隱覺得幸運之神彷彿正在微笑著向自己招手。
第二天早上,柳雲濤按照約定的時間於八點之前趕到了喬口長途汽車站。等了約莫有十多分鐘的時間,便在遊動的人叢中看到了梁金鵬那張溢滿佛笑的胖臉。
這次隨同梁金鵬前來武漢的還有三個人。一位是生產科的梁科長,一位是現金會計小梁,還有一位是供銷部經理齊東平。
現金會計小梁是個乳臭位乾的毛頭小夥子,嘴巴上的鬍子還沒長出來。他長得一付細高挑身材,赤紅臉膛,在平地上一站就象秋天莊稼地裡長著的一株紅高粱。相比之下,梁科長則顯得較為瘦弱矮小,其年齡在五十上下,眉宇間透現出一股文靜之氣。齊東平則是個竇爾墩式的粗壯漢子,三十多歲的年紀,兩顆不太顯露的虎牙分插上唇兩邊,一付自來笑的面孔。
梁金鵬分別介紹過後,便命齊東平和小梁到漢正街小商品市場去買白布和尼龍白線,留下了梁科長和柳雲濤相伴一起到縫紉機商店去買地毯絞邊機。
按著事先打聽好的地址,三個人穿過橫穿東西的馬路走到北面的邊道上,然後向右一拐拐到了一條南北大街上。在南北大街的西側邊道上,三個人沿路北行。走了沒有多遠就看到前面樓上探出一個立式的長方形門店招牌。上書:“宏大縫紉機總廠經銷處”。一見這個醒目的門店招牌,梁金鵬便一臉佛笑地回首叫道:“你們看,就是這家!”
柳雲濤喜道:“怎麼這麼好找!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說著,不由自主地笑出了聲來。梁金鵬笑侃道:“‘要知山中路,須問打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