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科,有如他要把雪茄吞下去似的。
“所以你來找我?”他說。
“所以我來找你。”
他一口咬下他口中溼溼的雪茄,用手背抹掉嘴唇上零星的菸草末,一口把口水吐在痰盂中,看了一下手中已咬成掃把樣的雪茄屁股。他說:“你要什麼?”
“這件謀殺案中,有件事很好玩。”我說:“麥洛伯有一隻烏鴉,叫做潘巧。麥洛伯被殺的時候手裡正拿著電話。他面前,在桌上,有一枝點二二口徑的轉輪槍。其中一顆子彈已經發射。我不知道他射中了什麼。”
宓善樓聳聳肩。
我說:“夏合利發現屍體時,我和他在一起。我曾經左右看過,我看不到那點二二子彈頭卡進什麼地方去了。據我知道警方也一直未能找到,是嗎?”
“你認為有人帶了子彈在身上跑了?”
“據我知道這是警察的推理。”
宓善樓把雪茄放回嘴去,咬來咬去。又把一隻手插進濃濃頭髮裡。“我告訴你,唐諾——不可以告訴別人。”
“什麼?”
“那點二二子彈痕跡已經找到了。”
“是麥洛伯打向什麼人而落空了嗎?”
宓善樓搖搖頭:“他這一槍射向屋頂,看來他想來一次快槍,不過他不是好手。”
“什麼意思?”
“閣樓頂有個洞,烏鴉可以飛進飛出。”
我點點頭。
宓善樓說:“我的人看到槍曾經發射過一發子彈,房間是密室,找不到彈頭,他們自然認為是子彈出了問題,想到麥洛伯為了自衛開了一槍,子彈打到了人,那人把子彈帶遊。”
我點點頭。
宓善樓說;“不論是什麼人發射的子彈,他瞄準的是那個洞,希望子彈射入藍天。但是沒射準。子彈被發現正好卡在洞邊上。”
我把眉毛皺到緊得不能再緊,希望善樓知道我在深思。善樓等我說話,我沒有說,所以他繼續道:“你看,實況是這樣的。麥洛伯有一支槍,只是一支點二二,不過仍舊是一支槍。他被一個用刀的人殺了。假如槍是麥洛伯的,他指向的自然是有刀的那個人。那樣會有一場打鬥。”
“為什麼?”
“假如是他開的槍,當然是在刀子插到身上之前。依據解剖的法醫所說,麥洛伯在刀子自背後插進心臟後,什麼也做不了了。這一場熱鬧戲,假如是麥洛伯持槍挑的釁,那個用刀的反而可能是自衛了。”
“你的意思這一槍是兇手發射的?”
“正是如此。”善樓說:“這兇手是麥洛伯認識很熟的人。對他很信任的人。麥洛伯正坐在椅子上打電話。兇手則就站在他邊上。可能是那兇手不喜歡他在電話上說的話,可能兇手只是在等候合宜的時刻。但是他自鞘抽出刀,等到合適的時候。戳進麥洛伯的背。麥洛伯翻倒了椅子,那剛殺了人的傢伙鎮靜地開啟抽屜,因為他知道抽屜裡有麥洛伯的點二二口徑小手槍藏在那裡,他走到麥洛伯倒地的附近,對準了給烏鴉準備的洞,扣了板機,把槍放桌上。他希望子彈自洞中出去,但是沒那麼準。”
“過高?過低?還是在兩旁?”
“高了。”
“你認為是兇手發射的?”
“當然也可能是女的。”
“女的。”
他看著我說:“當然,案子裡有關的女人很多,誰知兇手是男是女。”
我問:“你怎麼會認為是兇手開的槍?”
“我們對麥洛伯的手做過石蠟試驗,手上沒有火藥粒。”
“指紋呢?”
“沒有。”
“槍上有指紋嗎?”
“有一些模糊不清的。”
“你是說槍被擦抹過了。”
“不——我是說槍並沒擦抹得很乾淨,兇手可能是在開槍時用一塊手帕包住槍柄的。唐諾,你到底要什麼?”
我說;“我要去南美洲。”
“我也想去。”
“我是說我現在就要走。”
“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說:“你要替我去拿護照。”
“你瘋了?”
我說:“沒有,我沒有。我要請你用電話,現在打電話給國務院的護照科,就說賴唐諾是個私家偵探,他在辦一件謀殺案,說你有十分的信任,希望他們盡一切可能早些把護照給我。”
“你瘋了。”
我搖搖頭。
“即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