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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今天,韋爾熱家族每天要殺86000頭牛和大約36000頭豬,數字隨季節不同而略有變化。

麝鼠農莊新刈過的草地和風中絢麗的丁香,聞上去可不像是個養牲畜的地方。那兒僅有的動物是給做客的孩子們騎的小馬駒和一群群好玩的鵝。鵝群在草地上撈著尾巴吃草,腦袋埋在草裡。沒有狗。房屋、穀倉和場地都接近6平方英里的國家森林的中心。

按照一份內政部簽發的特許證,這座農莊可以在那兒億萬斯年地待下去。

跟許多豪門的小王國一樣,第一次去麝鼠農莊的人要找那地方頗為困難。克拉麗絲·史達琳沿高速公路多走了一個出口,等到回頭沿著沿街道路①回來時,才第一次找到了入境通道。那是一道用鐵鏈和掛鎖鎖住的大門,兩側與包圍了森林的高高的圍欄相連。

大門裡一條防火路消失在拱頂成陰的林中。沒有電話亭。她再往前走了兩英里才發現正門,正門順一條漂亮的汽車道縮排了100碼。穿制服的門衛的寫字板上寫著她的名字。

①指沿臨街房屋同高速公路平行的輔助道路。

她又在修剪好的路上前進了兩英里才到達了農莊。

史達琳煞住轟轟作響的野馬車,讓一群鵝從車前的路面走過。她看見一隊孩子騎在胖乎乎的設得蘭矮種馬背上,離開了一座漂亮的倉房。倉房距離大廈約l/4英里。她面前的主建築是一座由斯坦福·懷特②設計的大廈,堂皇地矗立在淺丘之間。這地方看上去殷實而肥沃,是歡快的夢幻之鄉。史達琳心裡不禁一陣難受。

②斯坦福·懷特(1853—1906),美國著名建築師。

韋爾熱家族還較有品味,保持了大廈的原樣,只在東樓增建了一個現代化的側翼,像是一種離奇的科學實驗造成的多餘肢體。那側翼史達琳目前還看不見。

史達琳在正中的門廊前停了車。引擎聲音靜止之後她連自己的呼吸也可以聽得見。

她從後視鏡看見有人騎著馬來了。史達琳下車時路面的馬蹄聲已來到車前。

一個蓄著金色短髮、寬肩膀的人飛身下了馬,把馬經遞給一個僕役時連看也沒有看他一眼。“溜它回去。”騎馬人用深沉沙啞的嗓子說,“我是瑪戈·韋爾熱。”等那人來到面前一看,原來是個女人。來人向她伸出了手,手臂從肩頭直直地伸出來。瑪戈·韋爾熱顯然在練健美。在她那肌腰暴突的脖子下,碩大的肩頭和胳臂撐滿了她網球衫的網眼。她的眼睛閃露著一種乾澀的光,好像少了淚水滋潤,不大舒服。她穿一條斜紋呢馬褲,馬靴上沒帶馬刺。

“你開的是什麼車?”她說,“老式野馬嗎?”

“1988年的款式。”

“5公升?車身好像低伏在車輪上。”

“是的,是勞什型野馬。”

“喜歡嗎?”

“很喜歡。”

“能跑多少?”(霸氣 書庫 。。)

“不知道,夠快吧,我看。”

“怕它嗎?”

“尊敬它,我會說使用時我是尊敬它的。”史達琳說。

“你瞭解它嗎?或者說只是買了就用。”

“我很瞭解它,所以在內部拍賣時一看準就買下了。後來又瞭解得多了一些。”

“你認為你可以超過我的保時捷嗎?”

“那得看是哪種保時捷,韋爾熱小姐。我需要跟你的哥哥談談。”

“大約5分鐘以後他們就可以把他收拾乾淨,我們可以到那兒去談。”瑪戈·韋爾熱上樓時那粗壯的大腿穿著的斜紋呢馬褲簌簌地響,玉米穗一般的金髮在額頭已開始稀禿,史達琳猜想她也許服用類固醇。

對於少年時光大部分在路德派孤兒院度過的史達琳說來,這屋子像個博物館。頭上是巨大的空間和彩繪的樑柱,牆壁上掛著氣度不凡的逝者畫像。樓梯口平臺上擺著中國的景泰藍瓷器,大廳裡鋪著長長的摩洛哥絨緞地毯。

可到了韋爾熱大廈新建的一側,建築風格卻突然變了。現代化的實用結構透過毛玻璃雙扇門依稀可見,跟剛才那種穹隆拱頂的大廳不大協調。

瑪戈·韋爾熱在門外停了一會兒,用她那閃亮的憤怒的目光望了史達琳一眼。

“有些人跟梅森談話感到困難,”她說,“如果你覺得不愉快,或是受不了,因而忘了問有些問題,我還可以給你補充。”

有一種情緒是我們大家都認識到、卻還沒有命名的:對於可以居高臨下的愉快預感。

史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