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走出來,“飯菜都做好了,我晚上有事要回一趟家,你們兩個人自己在家沒問題吧?”
除他們以外第三人的聲音驟然驚醒了兩人,聞櫻立刻挪開了屁股,撞到自己扔的書包才停下來,略微窘迫地對阿姨保證道:“沒問題!”
“你哥哥受了傷,左手不好用飯,要是有問題你幫幫他。”阿姨還是不放心,叮囑她說。
她一直在聞櫻家照顧聞櫻,聞媽媽再婚以後,為了讓聞櫻儘快適應新家就將她請了回來。她和聞櫻有好多年的感情,自然也希望她能更好的融入這個家裡,說話做事便常常站在她的角度,為她作出考慮。
聞櫻答應下來。
門隨著阿姨的離開“咔噠”一聲上了鎖,屋裡安靜下來,空氣裡剛剛被強壓下去的曖昧又死灰復燃,隱隱湧動著。
聞櫻已經把剛剛要問的問題忘光了,她拎起書包,“我先上樓放包……”
她的腳剛邁開,右手就被人捉住了。
單堯下意識地多用了三分力氣,既怕她掙開,更多的是自己內心劇烈的掙扎。他無論做什麼決定都非常果斷,從來沒有過這麼優柔寡斷的時候。他一直不讓自己後悔自己當初做出分手的決定,對那時候的他來說,這是及時止損,在收益很有可能比不上支出的時候,它能讓你少虧一點,你可以有足夠的本金再去進行其它投資,這種冰冷的處理方式就來自於他的父親,長年耳濡目染,對他來說很容易學會。
但現在呢?同樣的情況下,他做出的選擇也應該是相同的。
然而他聽見自己問:“囡囡,你想過重新和我在一起嗎?”他看見她慢慢睜大了眼睛,像是全然沒有預料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聞櫻確實被他震住了。兩人關係好的時候,他不是沒有這樣“柔情蜜意”的語氣,但在當前他們的狀態裡——自從兩人的關係在學校曝光之後,他們的相處狀態就前所未有的混亂,他的角色在學長、兄長、追求者當中不斷切換,她也一樣,在不一樣的場合,不一樣的狀態下就會在乖寶寶和叛逆少女之間轉換。
每個人面對不同的人都有無數張面具,但他們的身份太特殊,她既想扮乖疏遠距離來氣他,又時刻想要打掉他的面具,不能接受他不跟在自己身邊來管束她、教導她,他們被夾在角色轉換的縫隙之中,進退維谷,因此情感就被揉成了一團麻繩。
她不是沒有感覺到他接近自己時的壓抑和剋制。
追求者這個身份,只在偶爾空氣裡洩露出的幾分沉重中能夠感覺到,是最少出現的,她以為他已經放棄了這個可能性,強吻代表他的動容,那麼身份被挑破,就是在這份動容上又安上了一道枷鎖。
但他現在還是對她問出了這個問題,聞櫻不知不覺面板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透露著渴望的問句,讓她沒辦法將它和單堯聯絡起來,就像是他在乞求什麼。大概是校慶那一回他企圖袒露情感,卻險些傷害到她的事,讓他發生了改變。
可是——
“你考慮清楚了嗎?”
她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冷凝,有一瞬間,單堯甚至覺得兩人的角色倒了個個兒。
“我……”
他還未能表態,她就在他前面再一次發問,“你第一次放棄我,是因為家庭因素,因為我變成了你的妹妹,於是你屈從於現實。那麼現在呢,你還會受它影響嗎?”
“你現在是高三,人生最重要的階段,如果我們在一起,我們的關係也會在學校裡曝光,你確定能承受這份壓力嗎?”
“你想做所有人眼裡的榜樣,哪怕叛逆也只是在背地裡,可這一次不一樣,這是將一件不被看好的東西擺在所有人的面前,你要在他們面前徹底撕開優等生的面具,忍受他們對你的指指點點,你想好了嗎?”
單堯目不轉睛的看著她,一時之間竟無法將視線收回。
他同樣不敢相信這些問題是她問自己的,他想過她會有各式各樣的回答,她或許會再一次諷刺他,或許會冷笑,也或許還有一丁點答應的可能性,他都能夠應對。他在等待一場審判,由她宣告他的生和死,他只需要遵從即可。
他唯獨沒想到,她會變成另一個自己,就像鑽進了他心裡,揭開一個又一個被洶湧的感情壓制在下面的問題。
然而現在,他偏偏不想她問這樣的問題,他感到說不上來的力不從心,以至於有了一絲煩躁的情緒。
“為什麼要問這些問題?”在他下定決心要忽略它們的時候,她卻反而要將它們擺到眼前。他蹙眉反問,“難道不是你認為我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