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
高中的學習很枯燥,大人們也不理解我們,以為一套九十分鐘的題五十分鐘就能搞定。
他們總能拿出自己的那一套管理我們,總是忘了我們不是他們。
二叔聽完我的牢騷,胳膊墊在後腦勺下,看著綠色窗簾被月光照射的更陰暗。
“後來呢?那個孩子會寫作業了嗎?”二叔問我。
“他呀,可有才了,領悟到老師的畫外音,只寫會做的題。”想起喬鉞交作業時的那股浪樣,我就想笑。
喬鉞真的不再抄作業了,他對我和班花說:“以後,走別人的路,掙自己的錢,讓別人無後顧之憂。”
二叔哈哈的笑著說:“是一個真誠的孩子,是自己的路走不通了嗎?”
二叔誇讚的喬鉞一直是我心裡的偶像,他敢說粗話,我不敢說,我怕毀了我在那些粉絲眼睛裡的花容月貌。
他敢做的事,我不敢做,我怕高中畢業時,苗小娟的七百元獎勵泡了湯。
他能在考試前一天再去踢一場臭腳的足球,我不敢,我怕苗小娟端著獎勵盒站在我面前,鳳眼圓睜的斷了我的財路。
我敢做的事,就是躲在螢幕後面,欣賞毛羽彤紅潤的臉,鬆軟的麻花辮。
偶爾在好人老隋面前裝裝金主,還要敢怒不敢言的迎合老媽嚴苛的十八條。
二叔用鼻音哼了我一下,聲音裡嘲笑我的味道很濃,他打著節拍問我:“你的花容月貌沒了,你不還是你嗎?”
“可是,我不能打破自己的規律。”這句話說出來,忽然覺得自己很蒼白。
“你的規律只是你的,他不是白的不是黑的。”二叔的話讓我更心裡發酸,潛意識裡,覺得自己其實是個壞孩子。
“那我也可以不學習,也可以談戀愛,還可以不上大學嗎?”我的聲音顫抖的問,好像說出這番話,我就大限已到。
“哈,你以為你是誰,你是苗小娟的兒子,你逃到天涯海角都是人家的。你只能做的更好,讓他們抬頭看你,問你是誰。”二叔的鼻音更重,似乎有了呼嚕聲。
對呀,我得讓他們問我是誰,然後我就用鼻音說:你們猜呢。
我和二叔在稻田邊的土埂上站住,二叔讓我看清那些一直保持神秘的稻草人臉。
嚇小鳥的稻草人臉上畫了眉眼,慈眉善目。
一隻小鳥在它的臉頰叼了幾下,像是親吻,稻草人還是笑臉相迎,它腳下的水田裡,黑黝黝的小魚緩緩地遊。
陽光溫暖的照進稻田裡,稻田翻湧著波浪推向天邊。
“咦?還睡呢?美少女,今天要把頭髮理理啊,這不長不短的跟個流浪犬似的。”老媽,苗小娟尖銳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
“老媽,你猜我是誰?”我用被把自己裹起來,裹得結實,只露出一張動人的臉,桃花眼泛出粉紅看老媽。
老媽臉上突然狡猾的泛起了桃花,一朵朵的綻放,一層層的延續到她的耳邊。
她左手掐著腰,晃著細腰肢走過來,涼哇哇的右手從我的腳底往上漫遊。
“老隋,快來呀,你家苗小娟要非禮你的兒子。”在我驚慌失措的滾出被窩,老隋拿著刀進來,他正在廚房殺魚。
老隋見老媽臉色紅潤微有氣喘,知道我們又打鬧了,這是我們家的每天三部曲,老隋一直是最會欣賞的看戲人。
“兒子,你是吃紅燒,還是清蒸。”老隋在圍裙上抹了一下手上的水珠,桃花眼笑眯眯的看老媽。
“多做幾個樣式吧,說不準哪個味道就合了他的口味。”老媽替我回答了。
我就在他們自己和自己聊天的方式下,解決了魚的問題。
二叔一早就走了,他帶著心愛的帽子,帶著對眼金條,開心的騎著腳踏車走在星光大道上。
金條帶著口罩跟在他身後,嗚嗚咽咽的一步三回頭的望向星光熠熠的城裡。
金條無奈的跟上二叔,它在二叔後面看二叔的屁股。
二叔因為高興,屁股在腳踏車座上扭著,左跳一下右跳一下。
金條憤怒的跑過去,跑在二叔的前面,然後回頭看了一眼二叔,金條保持韻律,屁股在二叔的眼前跳來跳去。
城裡的街燈在他們身後,注視這一人一獸,露出詭異瑰麗,漸漸變小。
二叔得到的答案是滿意的,金條不是,它還想著老隋的刀工,滿腦子裡都是一棵捲心菜怎麼就變成了細絲。
老媽苗小娟蹲在廚房,她把二叔帶來的一棵鬱金香種子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