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的肚子裡被我裝進去錢後,大熊的地位就不再是晾曬一邊,我得摟著它睡。
摸著大熊大腹便便的肚子,手指肚被刺了一下,我才發現我的螞蟻們居然搬到這了。
螞蟻病懨懨的附在大熊身上,黑麻麻一層,原本棕色面板的大熊,現在更油亮亮,泛著青色。
螞蟻的三角頭抬起看到我,黑濛濛的眼睛溼潤潤的,我們相看兩不厭的心碎。
我被自己趴著睡覺的姿勢累醒了,睜開眼睛看到了被我壓住的大熊。
大熊身上原本柔順的絨毛凹了密麻麻的小坑,螞蟻們不見了。
我又聞到了薄荷的味道,在我的房間裡,我的夢裡。
太陽近到書房的視窗時,我和老隋在書房下棋。
這是老隋在我生活裡唯一和我人數相等平起平坐的身份,我老爸,老隋教我下棋時從不讓我一個棋子,他說戰場上沒有父子,只有輸贏。
那時我不知道自己是兩歲,還是不到兩歲,老隋給我穿上海軍藍的短袖上衣,白白的泡泡褲,把我抱到文具店,放到小茶室的馬紮上。
老媽出差,幼兒園放假,老隋可高興壞了,終於又可以抱著我到文具店。
這裡的街坊四鄰都因為老隋娶了一個漂亮的女交警而羨慕,羨慕老隋,一個個體小老闆的桃花運。
街道上的那個阿姨,每次巡邏時就會進來休息,她就會想方設法的把話題引到苗小娟的身上。
誇讚人家女孩子的真性情,以身報恩的方式嫁給了老隋。
喝完茉莉花茶,臨了還拍拍老隋的肩說,你的桃花運還真虧了你的這雙桃花眼。
老隋的文具店門口那棵小銀杏樹又粗壯了些,老隋在樹下襬了一張小方桌,兩邊放了小馬紮櫈,老隋要在那教我下象棋。
銀杏果子現在是綠色的,細密的葉子裡有些個現了黃色,那可能是有了蟲子,因為夏季,銀杏葉應該都是及綠的嬌豔。
樹上時不時地有個頑皮的風,搖晃著樹枝,弄得一地上亂跑的影子,還有嘩啦啦的響聲嚇唬我,我很害怕的問老隋:“爸爸,這棵樹吃人嗎?”
老隋正在把沏好的茉莉花茶和奶粉瓶分開擺好,他這是要在門外擺開了龍門陣,專等人家來問他,我是誰。
“兒子,等爸爸教會你下棋,你就長高了,你的力氣就可以把它打敗。”老隋的回答總是很有哲學道理,我得尋思好久。
“爸爸,那我是用哪隻手打敗它。”我生出兩隻胖藕的手,抬頭看銀杏樹,那麼多的樹枝,那麼高,還有那麼多的小果子,我應該打哪一個呢?
老隋很神秘地說:“兒子,你要快快的長大,等你長這麼粗壯的時候,它還長不到你腿粗呢。”
老隋帶著我,在銀杏樹下襬上了楚漢相爭。
“咦,老隋,今天不忙啊。”一個路人打了招呼過去,老隋的炮落下。
老隋教我,他走的什麼,我就走什麼,這樣我就會知道什麼走什麼。
我抬頭看頭上的樹,綠色的樹葉裡的小果子都長得一個樣,讓我迷糊。
“哎,老隋,你在這兒下棋呢,屋裡太熱是吧?”一個路人蹲下來,看了我這邊的棋子,拿起一枚直接放到老隋的大營中間。
後來我知道,那個厲害的棋子叫車。
“嘿嘿,你看,我正在教我兒子下棋,這要是讓他學會了你這手,那今後我可就得小心了”老隋很會聊起來我。
“咦?你兒子,長得真好看,像誰呢?”路人喝了杯茶,也走了。
銀杏樹使勁的嘩啦啦,像似好多的雨水倒在上面,樹枝搖得很兇。
“兒子,熱嗎?要不咱進屋,爸爸開空調吧。”老隋有點氣餒了,他也覺得頭上的銀杏樹太吵,需要打理了。
“爸爸,再待一會,你看那個阿姨老是偷偷的瞧你。”我注意到馬路對面的一個書店裡的女人,時不時的出來,右手搭著涼棚往我們這瞧。
老隋桃花眼突然很興奮,拿起來的棋子砰砰的落下,嚇得我抬頭看四周,看看有沒有落下來的果子。
很快,那個穿著灰色裙子的女人走過來了。
年輕的女人頭髮很長,黑亮亮,因為剛才走得急又慌亂的躲車,頭髮有點亂。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長得好看,微微紅的臉上眼睛彎彎的,緊張的胸脯隨著她的呼吸一張一翕,她嘴唇紅潤髮抖。
她站在我們面前,兩手使勁的攪在一起,黑漆漆的眼睛仔細的看老隋。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