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隋說完那句漏記通話記錄的貼心話後,他就坐在那兒生機勃勃的看著我,他的穩若泰山的形體讓我一下聞到了什麼,是剛被割下來的新鮮青草味兒裡混合著薄荷味。
而那大片剩下的翠綠草坪,斷頭的莖葉上頂著大片的油亮亮水珠,尖刻銳利的又在陽光裡冒著勁的生長。
這寸草讓我的青春小心臟補凌凌的跳動,它們的倔強磨礪著我的疼楚,硌著我的眼睛。
我看見它們纖細的根部,遍佈著密密麻麻的螞蟻。
二、達爾文的進化論
尾數001314的電話號碼讓我看到了完美的青春和雀躍的荷爾蒙,原來青春裡的愛情是衝動是重生的草坪。
天使的光環再一次落在老隋的頭上,我感覺老隋坐在那裡很高大,他竟敢在苗小娟的眼皮底下作祟,對!是這個詞。
“老隋,你知道達爾文嗎?”
老隋的眼神裡有了一絲的驚慌,他感覺到我的嗅覺恢復了,看我的眼神就像看我二叔訓練的導盲犬“金條”。
達爾文說過:我所學過的任何知識,都是自由學中得來的。
我從心裡敬佩我的老媽苗小娟,她在我小的時候就教會了我記名人名句。
“老隋,你今天早上出去採購,怎麼就又差錢了?還有……”我拉長了音調,手指有著韻律的跳動,等著老隋的節奏。
老隋搖晃了幾下頭,眼睛裡漸露驚慌。
這情景是我最想看的那個魔術,一個盤腿而臥的黑黝黝男人,帶著一頂看不到頭髮的包巾,瞪著眼睛鼓著腮幫吹笛子。
一條眼鏡王蛇立起半米高的窈窕身姿,口裡妖嬈的吐著信子,看不見的牙齒在紅潤的嘴唇裡笑著,它眨著睫毛濃密的大眼睛韻律十足的回頭看向吹笛子的人。
你以為我是那個吹笛子的人?噓……
我繼續問老隋。
“還有,住在菜市場旁的那個老孫頭是不是帶著小馬紮也去了?”
老隋向書桌使勁靠了靠,把我們之間的距離拉近,他的桃花眼裡沒有了金屬色,清澈湛亮的眨著。
看到老隋的驚詫,還有他緊張得摸住胸口那裡隱形衣袋的樣子,我突然感謝毛羽彤了。
感謝她邀請我一起學數學,讓我的警惕性就像面板上的神經組織,被精湛的刀法一根一根的剝離,尋找回來了。
老隋喏喏的說:“兒子啊,我不能因為教會了你下象棋,忘了生財有道啊!”
老隋利用早上採買的空檔預約了一場楚河爭霸賽,賽制是誰輸了給勝利者買份“早餐”。
這種低劣的遊戲也就是老隋那幾個半大老頭才玩的,他們幾個棋友在老隋的文具店設了據點。
原本就是娛樂一下的,不知道誰起了這個么蛾子,覺得勝者沒有獎勵就沒有了光環。
老隋從苗小娟那裡知道了很多的法律知識,知道什麼是賭博,所以把這個遊戲改成一個冠冕堂皇的熱身賽。
看似很有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優良傳統,實則是地下小黑莊。
老隋的楚軍頗有項羽的氣勢,怎生他也和項羽一樣,情感豐富。
“老孫頭生病了,已經好幾天沒有來了,聽他家人說,這會回去以後就不出來了……”老隋低聲地說。
我的老隋也萎靡了,他看向我的眼神裡就像一個小學生,黑黝黝的眼睛盯著講臺上來回走動的美女老師,他渴望著被關注。
霎時,我想起了老隋肩膀上的溫暖,那是他舉著我追一個皮影戲劇團的故事,哦,是事故!
兩歲的我在老隋的肩膀上忘乎所以的看那些花花的皮影,因為我實在是好奇那些薄片人是怎麼發聲的,老隋頂著我就像倆個頭的葫蘆娃,在人群裡穿來穿去。
聽不懂的腔調強烈的刺激到了我的慣性生理,我一時興起沒有忍住,給老隋了一個驚豔的春雨貴如油。
我的老媽,苗小娟同志穿著威武的警服,恰好在這條馬路上值班。
我被老隋百米衝刺的抱進她的休息室,脫個精光的被她瞧了半天,在看清我所有的零件齊全後,她想要打我的手拐了個彎就摸摸老隋的頭,那是一顆說不清是汗水還是什麼的頭。
那時的老隋黑髮如雲,還有豔若桃花的眼睛。
我放下了妖嬈,收藏起了還有一米多長的尾巴,認真的眨了一下複製的桃花眼。
“老隋,謝謝你給我漏下了幾個通話記錄,要不咱們倆在下把棋,我教教你怎樣贏?”
老隋的呼吸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