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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他們也會偶爾離家幾天,到遙遠的地方做客,探望弗洛爾和曾經的大祭司先生,或者只是單純地旅行。旅行──莎拉開始喜歡這個詞,而薩克則說他在二十年前就喜歡旅行了。他到過的地方越是多,也就越渴望踏足更多的領域,“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都等著去發現,深深令我著迷”。而作為一個醫療法術精湛又樂於助人的白魔導士,他能在第一時間排除異族間的懷疑和反感,贏得人們的尊重,因此總是受到歡迎。

除了弗洛爾和少數朋友,沒人知道他們結了婚──事實上沒有婚禮,沒有同床共枕,更沒有激烈而熱情的火花──在經歷了不同尋常的過往,平淡和寧靜並非是件壞事。

弗洛爾拉著莎拉問到這件事的時候,莎拉漲紅著臉搖頭。“不,不,你不會明白的。”她慌張中帶著沮喪,“我是個行屍,還沒有完全適應這個身體,而且,我也沒有自信能永遠像這樣活下去。”而薩克表示他願意等,直到莎拉完全摒棄靈魂轉移產生的黑暗陰影。他常常坐在床邊等待她進入夢鄉,確信惡夢沒有打擾他的妻子,才默默推開門,走出她的房間。然而他淡然的雙眼下隱藏著熱情,誰都看得出來,包括莎拉自己。

莎拉的身體逐漸好轉,這不僅是她自己不懈努力的結果,還因為得到了血巫子雪莉殿下的魔法藥材,使得她每天所做的鍛鍊更有效地使肉體變得強健。現在看起來,除了頭髮短而稀少,莎拉和從前沒什麼兩樣了。薩克笑著說,再過一些時日,她便會和從前一樣漂亮。

每當薩克要單獨出門的時候,他便會在莎拉的床頭留下一顆可以呼喚他的“祈水珠”,莎拉把它們積攢起來,幾乎不曾使用過。

唯有一次──現在回想起來就像是個恐怖的預兆,命運似乎還不肯放過她──她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砸碎了祈水珠。

那本是個小小的玩笑,不知是哪個頑皮的小東西,把有毒的蘑菇混在了莎拉的食物裡,使她產生了幻覺。幻境中,她看見了愛蘭格斯,墨,還有老師約代穆,那種燃燒的感覺再次湧上來了──巨大的野獸,咆哮著撕裂胸膛,從她體內鑽了出來!待她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大驚失色,周圍的草皮被燒去了一大片,空氣裡瀰漫著紫色的煙霧,發出難聞的焦臭。

她驚恐地尖叫,四處張望,踉蹌地跑到屋子裡召喚薩克回來。而在滿臉擔憂的薩克面前,她又畏縮了,吞吞吐吐,推說自己身體不適,心慌意亂地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她聽見薩克拍著極樂鳥的腦袋責備它們的聲音,他以為一切都是它們闖的禍,而只有莎拉知道,那是她乾的!她的身體究竟怎麼了?

在那以後,莎拉越來越清楚地意識到了野獸的存在──它又發作了好幾次,一次比一次激烈,有時甚至在她清醒的時候爆發出來。為了不讓薩克擔心,莎拉極力忍耐,每一次壓制洶湧起伏的熱流,最後都令她筋疲力盡。而且這種疲憊,又因為內心的恐懼不安,愈加嚴重了。

與此同時,向來坦誠待人的薩克,也似乎有了秘密。他單獨外出的次數多了起來,而且有心瞞著莎拉,只說是出門救治一些受傷的人,但具體去了哪裡,又走訪了哪些病人或窮人,莎拉一概不知。兩人之間的談話,也過多地出現無奈和沉默,莎拉難受極了。

這樣的日子沒持續多久,一場戰禍為草原的生活劃上了休止符。

那是夏日的某一天,莎拉單獨來到吉莫拉城,想上集市買些單薄涼快的夏季衣裙。進城的時候,一個守衛攔住了她,要她摘下面紗,露出臉來。莎拉暗地裡吃了一驚。“這些守衛全是生面孔!”由於進出多次,她早就記下了原先兩批守衛城鎮的巡邏兵的外貌,可這一回的守衛,不止是長相,制服,連語言都有著極大的不同。尤其是式樣奇特的護肩和護腕,令她覺得似曾相識。

“您在說什麼?我、我聽不懂。” 莎拉隱約意識到了什麼,低下頭,用家鄉的語言搪塞著,搜尋枯腸尋找逃脫的藉口。

“摘下面紗!我命令你!”守衛提高嗓門,這次用的是不帶口音的標準人類語言。

“對不起,我不進城了!”莎拉大叫一聲,轉身就跑。她看到一個龐大的身軀──蓮在城門口等她,只要坐上極樂鳥的背起飛,沒有人能追上她。

“站住!”某個熟悉的粗嗓門在後面叫嚷。一個人類披著金黃色的大斗篷,十分神氣地,大搖大擺走過來。

是金先生!莎拉望了一眼,慌忙低下頭,兩手抓緊蓮的羽毛,心跳加快──但金似乎並沒注意到她,而是逮住了另一個裹頭巾的姑娘。

他那五根粗短的手指攥住了姑娘的胳膊,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