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平rì裡一副嬉皮笑臉的展雄,不會對他那麼冷酷。
“難道,他真的病了?”白素顏心神不寧,在房間裡來回走著。暗自說道。
如此一夜,在彷徨和擔憂中度過。
直到第二天,她走出船艙,發現,旗艦已經遠離高麗數百里的時候,心頭一驚。再也不肯遲疑,奪路朝著那重兵把守的船艙衝去。
“我要見他!”面對著擋在自己面前的雪狼營士兵,白素顏咬著嘴唇,低頭說道。
吳正目光噴火,看著這個女,冷哼一聲,就要上前質問。
但是,剛走出一步,就被展雄拉住了。
展雄看了他一眼後,微微搖頭。然後轉過身去。擺擺手。讓守門計程車兵開啟了房間。
吱呀一聲,艙門開啟。昏暗的光芒,從房間裡映照出來。
裡面,滿是濃重的藥味。
床榻上,書生仰面躺著,身上蓋著單薄的被。面sè蒼白,昏迷不醒。
在床榻邊,一個年紀尚有的小將軍。正一臉急切的看著船上的大夫。
而那大夫在摸上了書生的手腕後,眉頭頓時緊鎖。許久之後,他收回手,轉過頭來,看著小將軍。目光黯淡。搖頭不語。
房間裡,燭火搖曳,如在場所有人的心一樣,忐忑不定。
而那躺在船上的書生,蒼白的臉上帶著一抹深深的歉意。眉宇鬆開,嘴唇動著,說著胡話:“一將功成萬骨枯,對不起!”
看到這一幕。白素顏心都碎了。
她一直堅持的驕傲和冷漠,在這一刻,徹底粉碎。
原來,他不是不來找自己。而是心有餘力不足。
自己竟然這麼任xìng,在他病重的時候,還在耍著脾氣。
什麼嗜殺,什麼魔鬼,都不重要了。在這一刻。能夠讓他醒過來,是最重要的。
白素顏哭哭啼啼的衝過去,使勁兒的搖著呂恆的胳膊。想把書生喚醒。
一旁,王功業眼神冰冷,看著這個女,眼裡厲sè閃爍。
而隨後跟進來的展雄和段鵬,看到這小似乎有暴走的傾向後。二話不說。直接把他拉了出去。
靜靜的房間裡,只有白素顏幾yù昏厥的哽咽哭泣聲,聞之心碎。
燭火幽幽,忽明忽暗。
苦累的白素顏,看著書生那蒼白的臉sè。心裡疼痛不已。
後悔自責,在這一刻齊齊湧上心頭。
不過,白素顏畢竟不是一般女。常年來的江湖漂泊,練就了她的沉穩和冷靜。
在哭過後,她開始思索著,救治呂恆的方法。
猛然間,當初呂恆在成都送給自己的一個小瓷瓶的樣,闖入了她的腦海中。
記得當時,呂恆將那小瓷瓶塞到自己手裡的時候,似乎是半開玩笑的說著,希望自己永遠都用不上這個東西。
而那個小瓷瓶的名字,就是天堂一號!
想到這裡後,白素顏抬手擦掉眼淚,急忙轉身衝出了房間。
一刻都不曾停下,返回到房間後,從抽屜裡取出了那個小瓷瓶。
之後,再次返回。懸著心,將那瓶塞扒開。
滴滴金sè的藥液,落入了書生乾裂的嘴唇中。
……
夜風襲來,海浪微微起伏。
大船乘風破浪,繼續前進著。
甲板上,二人相依相偎。
呂恆猶豫了許久,目光中帶著一抹無奈和痛惜,長嘆一聲道:“那是因為,因為冤死的十萬大周軍民!”
依偎在呂恆懷裡的白素顏,聽了之後,抬起頭,目光中帶著一絲震驚和錯愕,神sè不安的看著呂恆:“你說什麼,什麼十萬冤魂??”
關於遼東發生的屠殺慘案,呂恆並沒有告訴她。
當初,白公一身白衫,纖塵不染的站在船頭。那副場景,讓呂恆心裡暗暗道,她的白sè,不應該沾染鮮血的。
於是,這件事,就這麼擱下了。
如今,硝煙散盡,戰爭已經結束。如同呂恆之前想的一樣,整個戰爭中,白素顏未出一劍。
依然還是那個夢中,如出塵仙一般的白素顏。
如今,看著白素顏驚愕的目光,呂恆猶豫了許久,終是說了出來。
戰爭已經結束,塵埃落盡。此時說出來,也無關輕重了。
“高麗東瀛的聯軍,在貢獻了鴨綠江防線後,屠殺了我大週三個縣城,十餘萬手無寸鐵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