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青將門主信物接了過來,端著它,對著前方的祖宗靈位,穩穩地拜了三下,然後將托盤放在了桌上。
他轉過身,朗聲道:“在座的各位,不僅有眾位江湖同道,也有我們鬼醫門的門中人。你們都曾經為了鬼醫門付出了許多,所以新的門主,必定要得到你們的承認。在新門主上任之際,你們將有機會,提出質疑,若是蘇禾輸在了你們手上,那麼,她將不能再接任這個位置!”
話音一落,那些江湖同道的人群中,就掀起了一陣陣的喧鬧聲。
他們都沒有想到,鬼醫門的門主上任之際,竟然有一個如此光明正大可以向鬼醫門新門主挑戰的機會,而且還是得到承認的!
雖然他們在新的掌舵人上位之際,也會遇到不少門中的阻撓,但是這些行為一般都是暗中進行,新的掌舵者壓下一切,才算是對實力的承認!
就算是他們,也沒有如此大膽地放到檯面上,而鬼醫門的行為,算是什麼?
這是對實力的對決自信!
他們都對接下來感興趣了,他們明白,這才是整個繼任大會最精彩的階段吧!
而鬼醫門中的那些人呢?他們坐在下方,不同於那些江湖同道的是,他們都是一片沉默,眼神猶豫。
其實在過去,這個過程,一般都只是走過場的。
能夠成為新任鬼醫門門主的人,通常都是得到了眾位門人認可的,不僅在品德方面過人,而且在對於醫術的學習,也絕對是鬼醫門中佼佼者!
所以,以前的繼任大會,在這個時候,都是沒有任何人反對的!
但是現在的情況卻不一樣,鬼醫門沉寂了許久,很多鬼醫門的門人雖然掛著鬼醫門的名頭,但是對一直沒有什麼作為的師門,一直沒有太大的歸屬感。
而且,蘇禾一直是跟著林玄青在翠雲山上學習,除了少數幾個人,幾乎就沒有接觸過鬼醫門的其他人,哪裡還有得到他們認可的機會?
雖然他們聽過許多關於這位年紀輕輕,但是輩分實在高的嚇人的新任門主的說法,但是畢竟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於是,現在不少人,意動了。
在聚集了鬼醫門核心弟子的那一塊地方,有一個留著山羊鬍須,一派莊嚴做派的人,正襟危坐著。他的手放在膝蓋上,手指輕輕敲打著。
他看起來很是悠閒的動作,但是卻讓另外一個人緊張無比。
怎麼辦?該怎麼辦?他該去嗎?但是……但是……
他的目光不斷地瞟向那個留著山羊鬍須的老者,汗水順著髮際線滑下。
“咳。”老者突然掩唇,輕咳了一聲。
很是自然的一個動作,卻是讓本來就神經緊繃著的他,整個身體都一下子震了一下,他咬了咬唇,終於顫巍巍地站起身來。
“我……我!我有質疑!”他猶豫地舉起手。
林玄青的神情並沒有什麼生氣的跡象,語氣也很是平靜:“哦,那就出來吧。”
旁邊的林玄青師弟,湊到林玄青耳邊,輕聲說道:“這個人是方其,呂楊的弟子,是很有天賦的一個,醫術非常不錯。”
“呂楊?”林玄青眯了眯眼睛,目光在就坐在方其的前方,正襟危坐著的呂楊身上掃過。
這個呂楊,穿著一身布衣青衫,留著山羊鬍子,表情嚴肅,就算是自己的弟子此時站了起來,向新任門主提出了質疑,他也沒有一點表情變化,好似事情就與他無關似的。
但是林玄青心裡卻非常清楚,說是沒有關係,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閱人無數的林玄青,怎麼可能看不出來,這個呂楊,懷有別的心思?
他的弟子,不過是他推出來的一個替罪羊罷了。
這是在試水呢?
林玄青輕嗤一聲,對於這個晚輩的行為做法,很是不恥——他的弟子本來是一個很有天賦的人,但是他現在的行為,無疑就是把他整個人都毀了!這是在把他當做棄子的行為!
鬼醫門的所有人,向來都是十分護短的,只要成為了自己弟子的人,做師父的都應該為弟子保駕護航才是,這將弟子當做棄子丟擲來的行為,豈不是懦夫行為?
這顯然是違背了鬼醫門門中人應該有的行為,如此一番,有什麼資格被稱作鬼醫門中的人?
林玄青其實早就知道了呂楊這個名字,並且並不是從他師弟的口中所得知的,那是在他之前決定讓蘇禾接受鬼醫門門主之位的時候,準備好好捋一下門中的事務。
那個時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