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意抱著邵氏的頭,眼眶溼潤。而那邊屠百歲橫著鋸齒刀已經過來了,李文書大急之下拉過哭泣的女子,叫道:“走啊,以後…。。以後再為你娘報仇。”
“…。。如意…。走…。”邵氏強撐著對她說著,“以後…。不要為娘報仇…。孃親不再了,你要多照顧…。你爹爹…。。他一個人很苦的…。。多幫幫他…。以後……以後…。不要再意氣用事好好孝順…。知道嗎?”
旁邊女兒的哭喊,遠方的馬蹄賓士聲,但這些都在她的感知中越來越遙遠,只是記憶的深處,那個叫方臘的男人,她還記得。在許多年前,漆園裡,那個小工與自己偶然相見,一臉羞澀、笨拙的語言,那一天,他和她都收穫了愛情。
這麼多年以後,忽然發現兒女也都那麼大……。
該有自己的天地了。
黑暗中,邵氏彷彿看到了最後的陽光,看到了丈夫當年羞澀笨拙的樣子,看到了天定和如意兩個孩子…。。隨後她微笑著,伸手去想要握住丈夫和孩子的手。
隨後,落下。
………
方如意被拉著轉過身,搖搖晃晃走了幾步,然後又轉回來視線中孃親的身影在黑夜中慢慢隱沒,陡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她身體往前行著,一邊大哭著:“孃親死了…。。。”然後,擦著眼淚,嚎啕大哭:“小杰也死了,爹爹也被追散了…。。我…。我找不到親人了。”聲音悽苦的在山道上回蕩,抽泣著,吸著鼻子顯得無助。
許久都無法停歇。
“…。。二師兄,你哄哄她,這樣哭不是辦法的。”秦勉頂頂李文書。
那邊蘇婉玲怒氣衝衝的瞪著他:“如意姐姐的孃親剛剛去世,讓她哭會兒怎麼啦!”
秦勉氣急敗壞的叫道:“那麼大的聲音,後面的騎兵難道都是聾子啊?”
旋即,他們忽然愣了一下,山道盡頭,一個矮小的身影出現在那裡,扛著一根棍子慢搖慢搖的走過來。
“…。感覺…俺好像被騙了…。白盡臣不該…。在東海麼…。。為什麼那叫趙安的傢伙好像真騙了俺呢。”
那人神神叨叨的說著,見到過來的四人和抱著的小孩,頓時眼睛一亮,攔住去路,“俺姓孫,有禮了。俺問個路,知不知道方…。。”
這人長的瘦小黝黑,又是尖嘴猴腮的模樣,徒然蘇婉玲感到一陣厭惡。那邊李文書原本警惕著,但見來人是問路,倒也是還禮:“閣下要去哪裡,可否快說,我等幾人犯了一點事,被人追趕。”
隨即,話音剛落。
山道上,轟隆隆的馬蹄聲將近,一連串的騎士衝過來便是發現了他們,顧覓臉上泛著貓捉老鼠般戲虐的表情,他身後數十騎士分散左右包抄過去,便是準備好了手中的漁網。
但隨後,他的笑容僵硬了。
當先一匹奔馬,馬聲長嘶,黑夜的風中,收縮的瞳孔視線對映前方情景,一根漆紅銅棍劃過所有人的眼簾,便是轟然巨響,人影、馬匹如同炮彈一般崩飛出去,砸在山體上,骨折盡碎,血肉糜爛,已經被巨大的衝擊力撞的不成人形,粘稠的鮮血順著山體蔓延下來。
“你們誰還來接俺老孫一棒?”
那瘦小人影抓繞一下臉頰,揮舞了棍棒梆的一聲插進岩石裡。
顧覓臉色頓時陰霾下去,盯著死透的手下,微微沉默片刻,隨即招招手,帶著不甘的其餘人離開這裡。
姓孫的男子像是解決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拍拍灰塵道:“好了,解決了,原本俺是要去照南海找白盡臣,發現太遠了,走了一個多月還沒見到大海,不過俺聽說這南方最厲害的就是方臘了,俺想找他放對,告訴俺,他現在在哪裡?”
李文書有點為難的看了看方如意,然後卻是被蘇婉玲插嘴進來,這女子古靈精怪的想了一下,說:“南方方臘不厲害的,要我說還是那東廠提督,一個白頭髮的太監才厲害,他剛剛打敗了明教教主方臘,剛剛那批人就是他的手下,你跟著對方就能見到了。”
“好好——”
姓孫的瘦子興奮點點頭,拔起棍子,蹬腳一跳瞬間攀上懸崖,幾個起落便是消失在黑夜當中。
“敢問兄臺姓誰名誰——”
李文書高喊一聲,然黑暗中並未有回應傳來,想必是已經走遠了。這時,一陣暖意在空氣中升起,他們抬起頭往上看,山林之上,東方隱隱泛起了魚肚白。
朝陽從那邊照射過來。
ps:最近兩更是不是大家感到一絲失望,但沒法,快要結尾了,在鋪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