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的、吵鬧的、恐懼的,都在風裡跑著,融入在一起。
這是他保下來的世間。
“…。所以,本督想為自己活一次,哪怕這次是個愚蠢的決定。”白寧輕啟雙唇,目光中原本滲人的冷漠,漸漸的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身為御醫,安道全常年待在宮中自然是知道這類人心中最大的渴望是什麼,他嘆口氣將藥箱開啟,從裡面取出一個小木盒輕輕的放在桌上。
“督主,下官還是覺得…。唉…。下官告辭。”安道全望著窗前的背影,嘆了一口氣,躬身向後退去。
春去秋來,花開花謝,這江湖又有幾人不老,曾經的梁山如今剩下的,亦然不多了,而他自己也到了五十,這樣安逸的日子希望別逝去的太快。
身影退到了門邊。
開啟,又合上。
……
聽到門扇關上的聲響,白寧方才轉過身,髮絲在風中凌亂著,收起了對往日的思緒。
木盒緩緩的開啟,一顆有些不規則的球形捧在了他的手心,激動著、呢喃的抖動雙唇:“惜福…。相公會來找你…。”
這麼多年來,對於一切都顯得冷漠殘忍,並且努力的維持這種形象,而到的此時,就像找到了發洩口一般,變得不一樣了。
下一刻,微微顫抖的手,將鼓動的血肉舍利放在了唇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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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滋滋
電流的聲音在竄動,一道道青色的光芒在圓盤上閃爍跳躍起來,劇烈的大風依舊在山澗徘徊飛旋,那人的衣袍和樹葉都在烈烈作響。
“…。。開啟了…。完成了…。”
他看著通電的機械,原本空洞的眸子露出一種強烈的情緒,緊握的拳頭顫抖著舉了起來,衣袍隨著風捲動翻飛,跳動的電光猶如朵朵花瓣,開啟了圓盤每一扇菱形的光亮,綠瑩瑩的。
充滿了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美感。
與此同時,菱形拼接的縫隙裡咔咔咔的機械響動在傳遞,風撲面,那人在風裡,張開了舉起的拳頭。
舒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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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臨潢府。
延展而開的火把在城頭上,與之相對的另一邊,上萬軍隊猶如一條火龍在城下的曠野上對持。
巨大的火光將城下與軍隊之間的位置照的如白晝般明亮,一張圓桌安穩的擺在那裡,數道身影圍攏在坐在那裡。
“…。不管之前有什麼問題,都必須暫且放下。”金國元帥,完顏宗翰的聲音迴盪在兩軍陣前:“我們女真,自先皇起事,從那白山黑水中殺出一條活路,我們席捲了整個遼國,我們揮軍南下,打的整個武朝……打的他們皇帝躲在深宮中只敢瑟瑟發抖,那是我們女真勇武的驕傲。”
沉怒的嗓音中,他一掌拍爛了圓桌的一角,木屑迸飛在宗弼、宗望、宗幹以及銀術可等人臉上。
幾人並未理會打在臉上頗有生疼的感覺,目光垂斂。
憤怒的聲音還在他們耳旁走動:“而你們…卻用著這勇武來打自家人,打自己的兄弟。一個皇位算得了什麼”
“算得了什麼”沾罕再次大聲的怒吼,獨目裡充斥著火焰,身後的城門,數名女真士兵將一件沉重的物件抬了過來。
東西落地,火光映在上面,是那金鑾殿上金燦燦的龍椅。
“讓我砸碎它”
“當著所有女真人面,將這張沾滿女真鮮血的東西砸碎!!!”
風在吼,憤怒的身影在怒吼,一柄巨錘握在完顏宗翰的手裡,猛的一揮,嘭的巨響,那張世間最為尊貴的東西之一,在眾目睽睽下變的破碎了,一顆金鑄的龍頭飛上了天空。
完顏宗幹沉默在坐在桌前,眼裡全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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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有雷光在雲間閃爍,轟轟轟隆隆
舒展的雲層再次集結,清冷的月光收斂起來躲進了雲裡,積厚的陰雲開始在山麓上空轉動遊走。
有菱形的金屬突兀的從圓形中向外彈出,風更大了,吹的身影眯起了眼睛,緊接著另一扇菱形彈出擴充套件…。。他腳下飛砂走石起來。
第三扇菱形彈出…。。周圍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