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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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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立講的是品格。獨立蒼茫、天馬行空、不依不傍、無拘無束、我行我素、獨往獨來、威武不屈、富貴不淫、有所作為、有所不為、不作工具、不當奴才、不接聖旨、拒不遵命。自由講的是思想。敢想敢說,敢愛敢恨。只相信科學,只服從真理。不因“輿論統一”而放棄己見,不因“保持一致”而違心表態。絕不容許侵犯思考的權利,誓死捍衛心靈的自由!知識分子的精神在上一世紀的前半世紀,還存在。而在後半世紀,則基本喪失,只在80年代末有過曇花一現,隨即便瓦解冰消,蕩然無存。在這以後的20年知識分子更加萎靡、諂媚、虛偽、墮落。知識分子從未像今天這樣的不像知識分子,我是指精神。當代的中國沒有雨果、沒有薩哈羅夫、沒有馬丁?路德?金、沒有哈維爾、也沒有魯迅、蔡元培、陳寅恪、馬寅初、梁漱溟、顧準。將來很難說,至少目前沒有。

吳懷堯:在您看來,中國20世紀知識分子所承擔的最大責任是什麼? 每個人經歷的試煉和黑暗都是不同的,對您個人而言,在過去的歲月中,最痛苦和恥辱的是什麼?

沙葉新:中國封建專制數千年,光靠一個世紀的時間就想把頭腦裡的封建思想垃圾清除乾淨,是過於輕敵,過於樂觀了。在20世紀,知識分子前半世紀是啟蒙的先鋒,後半世紀則是愚昧的幫兇。知識分子如果在本世紀還要擔負啟蒙的責任,那必須自己先要消除愚昧,先要接受啟蒙。對我自己來說,說假話是最痛苦和最恥辱的。文革中,我的劇本《邊疆新苗》挨批,說違反“三突出”的社會主義文藝的創作原則,宣揚資產階級的“花花草草”。“四人幫”在上海的幫兇要我檢討,我起先想抗爭,後來骨頭軟了,還是屈服了,寫了假檢討,說了假話。當時內心極為痛苦。痛苦不是因為被迫檢討,而是假檢討、說假話。我痛苦得差點精神崩潰,精神分裂。從此我再也不這樣了,絕不說假話,絕不假檢討。當然這很難做到,但我儘量做到。必要時可以讓步妥協,但是有一個前提必須要保持原則,保持底線,不說假話。對於不同的觀點,不接受沒有關係,但是要聽取。

吳懷堯:由己及人,您覺得知識分子最大的痛苦是什麼?

沙葉新:知識分子的本能就是求真。叫一個知識分子不說真話,逼他說假話,這是知識分子最痛苦的事情。為什麼文革當中會有那麼多知識分子自殺,除了被打、被關、身體被折磨受不了以外,更重要的還是他精神的痛苦,靈魂的痛苦。他覺得他喪失了一個知識分子應有的良知,他在撒謊。這是不可饒恕的罪過,有很多知識分子就是這麼自殺的。我第一次經歷精神的痛苦、靈魂的痛苦,就是在這個時候。好,快把這沉重的話題翻過去。四人幫倒臺了。我像所有的人都一樣歡欣鼓舞。這個罪惡的一頁,這個給我們民族帶來巨大災難的一頁,十年哪,終於熬過去了。抗戰不過八年。那個十年呀,你們有幸沒有生於那個時代。

吳懷堯:您有沒有畏懼想退縮的時候?在本應該安享晚年的時候,是什麼力量支援著您,讓您繼續批判,堅守知識分子的獨立立場?

沙葉新:我也有過片刻的軟弱,有過短暫的彷徨。有時我會想,我這是何苦來?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不知我者,以為我是〃右派〃,以為我爺爺是大地主,以為我父親是國民黨,以為我老婆是反革命;總之我是苦大仇深,才會寫這些揭瘡疤的文章,否則豈不是吃飽了撐的?其實,我有很好的家庭,有很好的兒女,有不錯的房子,有小康的收入,心情一直非常好,始終是個快樂的人。當然,更無私敵,至少不會將把我視為敵人的當作敵人。我多的是朋友,這是我最大的財富。所以我說我是一個快樂的人,一個天下無敵的人。我真的不願意毀掉這來之不易的生活。我完全可以回到我的專業中去,重抄我的本行,寫寫話劇,滿足自己藝術慾望;寫寫電視劇,過一過有名有利的幸福日子。但一想到我只為自己活著,而且是苟活,就覺得自己可恥、可恥,非常可恥!即便只為家庭活著,也讓我覺得極為不安。身為知識分子,多少還應該為民族、為大眾活活吧?應該為提升民族的精神高度,為推動社會的民主程序,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吧?我是個快樂的人。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惻惻。我篤信生命應該是快樂的,生活應該是快樂的,工作應該是快樂的,家庭應該是快樂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