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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她並非生來就總是這樣侷促不安。她是個懂事很早、熱心爽快的孩子——待人友好,淘氣但可愛。她媽媽過去經常逗她,說她有些魔力在身。但考特尼年僅六歲時,她媽媽便過早地去世了。

從那時起的九年裡,考特尼一直在學校寄宿,學校換了一個又一個,她父親自身哀傷過切,無法應付小孩子的各種問題。但顯而易見,愛德華·哈特對這樣的安排頗為贊同,因為考特尼只在每年夏天才獲准回家待上幾個禮拜。即使這段時候,愛德華也從來抽不出時間陪陪他唯一的女兒。戰爭年間的大部分時間,他根本就不在家。

長到十五歲,考特尼已經飽受了無人歡迎、無人關愛的痛苦。她再也不像過去一樣活潑外向、平易友好了。她成了一個十分內向、心細的小姑娘,對別人的態度敏感之極,哪怕有一點點不贊成的跡象,她便會打退堂鼓。對小姑娘這種不合時宜的羞怯,她那些過分苛刻的老師要負點責任,但那絕大部分還是源自她自始至終想重新找回父親的愛。

愛德華·哈特是位醫生,他在芝加哥生意興隆,忙得焦頭爛額,以致除了病人外,他幾乎少有餘暇顧及其他。他個子高高的,是個優雅的南方人,婚後定居在芝加哥。考特尼認為沒人及得上他的英俊、熱忱。她非常崇拜她的父親,每次他用那雙深邃的、同她自己的一樣甜蜜的咖啡色眼睛注視她時,她都有點兒魂不守舍。

內戰前他就沒什麼時間來陪考特尼,內戰結束後,情況更糟了。戰爭給這人帶來了巨大的不幸,出於對人道主義的信仰,他最終向他生長的家鄉那一方開了火。1865年返回故里後,他並沒有重操舊業。他變得深居簡出,把自己鎖在小書房裡,喝得醉熏熏的,想借此忘卻所有那些眼見屍陳沙場他卻無能為力的一幕幕。哈特家的家產也消耗殆盡。

如果不是愛德華以前的導師阿莫斯醫生來信,要愛德華去德克薩斯的韋科接管他的生意,考特尼的父親也許會命喪杯中。夢想破滅的南方人紛紛湧入西部,在那兒尋找新的生活,阿莫斯醫生在信中這麼寫道。於是愛德華決定自己也做個在幻滅中尋求希望的人。

對考特尼來說,即將開始的也將是全新的生活。再也不用上學,再也不用同她父親分隔異地。她現在會有機會讓他明白,她不是個負擔,而且,她多麼愛他。那將是隻有他們兩人的世界, 她告訴自己。

然而就在他們乘坐的列車耽擱在密蘇里時,她父親的舉動簡直匪夷所思。他同給他們做了五年管家的薩拉·惠特科姆結了婚。似乎有誰提過,一個三十歲的獨身女人同哈特醫生一起長途旅行,有點兒不合禮法。

愛德華並不愛薩拉,而且薩拉早已情繫晦登·索雷爾了。愛德華僱了兩人護送他們透過去德克薩斯路上的一段危險地帶,海登是其中一個。從結婚那天開始,薩拉跟換了個人似的。她以前對考特尼關愛有加,可現在成了個十足的潑婦——指手劃腳,說三道四,不顧及任何人的感情。考特尼對這種變化捉摸不透,她也不想去捉摸。她只是儘量躲著薩拉,可五人一行乘馬車橫穿堪薩斯平原時,想躲開並非易事。

那天一早離開威奇塔後,他們沿著阿肯色河行進,後來他們離開河邊,想找個農莊或小鎮過夜。畢竟,在到達這塊方圓二百英里的印第安人保留地後,得找個住處休息睡覺,這可是件不容他們馬虎的事。

印第安人保留地,單單這個名稱就足以讓考特尼膽戰心驚。但海登·索雷爾和另外一個叫做達拉斯的小夥子,聲稱用不著去擔心,只要他們備幾頭牛賄賂賄賂印第安人,就可萬事大吉。傑西·奇澤姆,一個混血的切羅基人,發現了一條貫穿聖安東尼奧、德克薩斯和威奇塔的相對較為平坦的路線。1866年那年奇澤姆在這條線路上跑運輸,當地居民從此穿越平原時也走那條路。人們現在稱之為奇澤姆小道。德克薩斯的第一群牛就是從這條小道上運至阿比林的。

伊利諾斯州一個叫約瑟夫·麥科伊的牲口商今年專管從堪薩斯運來的牲口——經由麥科伊和堪薩斯太平洋鐵路,這條鐵路向西一路跋涉,最後抵達阿比林。阿比林靠近斯莫奇希爾河,水源充足,周圍有大片牧草豐美的土地,而且附近還有個來利堡,防護著當地居民。現在把牲口運抵阿比林,然後由水路運往東部,奇澤姆小道是條理想的線路。

鐵路的建成使阿比林發生了引人矚目的變化。這個鎮子去年只有不足一打的木製小屋,僅僅一年時間便模樣大改。現在這兒有了一打酒店,述有好多賣淫接客的窯子,引得那些趕著牲口來的牧牛工們流連忘返。

如果鐵路修得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