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的修行者,也因為隨著他的方向,同樣地踩著嚴氏的業力這個結點,徹底地進入了冥界的共業系統之中。
他一邊向前走,一邊給玄穹等人講解其中原由。忽感空氣中氛圍有所異樣,他以自身所處位置為中心,放眼看向業識結構,盡見系統中出現大量暗流湧動,正在向此處彙集。他心中一凜,知道由於自己的修為尚未完美,助力給嚴氏一事,定有破綻,讓冥界共業的系統感受到了變化。這系統億萬劫以來,早已形成了不可逆轉的慣性,稍有異動,其自身為了維持系統正常運轉的需要,必然會在出現異動的地方,進行自我修復或者自我容錯。
這就像大海和石頭一樣。你朝大海扔一個大石頭,扔的那剎一那,那海面必然會因為石頭的衝擊,在水面上破開一個大洞,並且是水花四濺。可轉眼那洞就被四周海水的回浪給淹沒了。而那石頭呢,漸漸落到了海底,大海也包容了他的存在。淹沒洞口那一瞬間,相當於大海對石頭造成的海面缺口這個異動進行自我修復填補;當石頭最終到了海底,成為了整個大海內涵的一部分,二者不再互相排斥,相當於大海對外來異物的容錯。
劉迦深知這個道理,他暗道:“我的修為中有破綻,有破綻既無法圓滿,無法徹底與此共業渾然一體,必定在不經意處留下了鮮明的稜角痕跡,讓冥界系統認為我是入侵者了。”他知道如果進來的人,是一個修為極為圓滿的大智慧者,勢必有諸多善巧方便法門,橫順著冥界的業識系統,與其相包容,相契合,絕不會讓此係統如此敏感。
念及此,他轉頭對玄穹等人道:“各位,誰想保命的,現在出去還來得及!”
這群人經過剛才的惡戰,雖有恐懼,可在心中也增強了自信,多少有些這樣的想法:“剛才那般惡鬥,已是萬劫難遇一次的,今後再有什麼危險,也沒啥大不了的了。”
這種自信使得在場諸人,明明聽到了劉迦的警告,也不以為意,總覺得他是過於小心,對大家太照顧了。
因此玄穹笑道:“兄弟,咱們說好了,既然是陪著你一路修行下去,哪兒半途而廢之理?”小阿菜笑道:“你這烏鴉,是不是又感受到什麼危險了?剛才那場惡鬥咱們都走過來了,還有什麼能唬住我的?”臨將臣嘿嘿笑道:“我不咬人,對眾生來說,已算是莫大的恩惠了,難道還有人敢反過來咬我?”幹玉和崔曉雨只是笑而不語,全沒有離去的意思。
劉迦知道玄穹等人是下定決心苦修一場,也就不再勸阻。對幾人笑道:“冥界裡面有一種護法神叫夜叉……”他忽然指著小阿菜身後,笑道:“小阿菜,就是你身後那怪物!”
小阿菜聞言大吃一驚,轉身一看,正見一個子矮小、青面獠牙、雙眼激突的精瘦黑怪人站在自己面前,他脫口道:“你是夜叉?”這問題有些怪,可如此突兀的狀況,難道還能問其他的?
那夜叉看了看小阿菜,話也不說,忽然伸手向小阿菜肩頭拍去。
小阿菜叫道:“你是啞巴麼?”同時翻掌透出禪勁,欲將這人的手掌套住。可沒想到那夜叉毫不在意,手掌竟直接穿力而過,恰好拍在小阿菜的肩上。
小阿菜頓時感到渾身被電擊一般,一個哆嗦,連退兩步。玄穹上前勸道:“大家不要誤會,有話好好說!”他瞬間移至夜叉身後,以“忘形”之境隱掉自己,同時出指點向夜叉背心。他見小阿菜被打,心中已不敢大意,是以這一指看似輕描淡寫,卻已暗藏他畢生修為之精華。
誰知指尖觸在夜叉背心,直如蜻蜒搖石柱似的,對方全無感覺。那夜叉並不轉身,後腦竟然直接又生出一個臉來,雙眼放出金光,直接刺向玄向面門。玄穹大吃一驚,心中一亂,“忘形”之境無法應心而生,更來不及躲閃,只有將頭一偏。可那金光仍然擊中他的下巴。“吱”的一聲,金光就像一把利劍,在他下巴上破開一道傷口,玄穹退飛出去。
崔曉雨正要上前,幹玉拉住她,低聲道:“別去,這兩人不知什麼原因,使不出自己的力道,才被對手給扁了。”這幹玉人生經驗豐富之極,一眼即看出小阿菜和玄穹被人打翻,並非修為不及所致,對手用來制服二人的手段,似乎與平時眾人習慣的方式沒有關係。因此她得出結論,就算臨將臣上去,一樣被對手照扁。
果然,臨將臣見兩人捱打,閃身已在那人身前,五指朝著對手胸口一抓,那“嘔心瀝血”之能竟在一個小範圍內掀起凜冽暴風。那夜叉晃了晃腦袋,似乎沒啥感覺,話不多說,還是那一招,用手直拍臨將臣肩頭。臨將臣長得粗壯夯實,修為又極是強勁,從來都以能挨善打著稱